“什麼？”宋青不解。
“她不是特別喜歡和有錢公子哥兒來往麼，我這次帶她去鎮上，特地給她介紹了許多公子哥兒，還都是那姦夫的好友。”莫五娘勾脣，“我在客棧開了一個房間，他們在同一房間內相處了好幾夜。”
宋青微微瞪大眼睛。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麼？
“其實我只在那天見過賈媚一次，接下來幾天，她都在客棧。就連走，也是公子哥們玩膩了，主動放她回來的，我後來都沒再露面。”莫五娘摸了摸頭髮，“所以，就算她去官府告我，我也是不怕的。”
宋青暗暗唏噓。
還真是個她所想的那個意思。
怪不得那天賈媚一點傷都沒有，卻魂不守舍的。得到這樣的下場，實屬報應。
“宋姐姐，我回來了。”
小花蹦着跳着回來，“這次送來的都是活的野雞野兔，還有一隻鹿。對了，有一隻狍子是死的，送來的人說是被箭射死的，很新鮮，沒有壞。”
“還有鹿？”五娘覺得很新鮮，好奇道：“是在山上獵的嗎？”
小花點點頭。
宋青看出五孃的心思，主動道：“要不我帶你過去看看？”
“方便嗎？”五娘眼裏亮晶晶的。
“這有啥不方便的，”宋青笑着起身，把五娘也拉起來，“走，我帶你去。”
未處理的獵物都在東屋外面圈養，食草食肉的分別關押，以免出事。宋青打開關着兔子的聾子，熟練揪住兔子耳朵，拎起來送到五娘面前，“看，肥不肥？”
冬天的兔子在窩裏儲存了不少糧食，一個個胖嘟嘟的，皮毛油光水滑。
五娘小心翼翼拿指尖戳了戳兔子的前腿。
兔子的前腿立刻縮回去，肥身子一扭一扭。
五娘“咯咯”笑起來，大膽地摸了摸兔子露出來的肚子，驚喜道：“好軟和！”
“都是肉，當然軟了。”宋青把兔子遞過去，“要不要抱着玩？這隻兔子還算老實，不蹬人。”
五娘忙不迭退後兩步，擺手：“算了算了，我不敢。”
宋青也不強求，笑了下，將兔子塞回去，又帶着五娘去看鹿。
鹿被繩子拴着，旁邊是已經死掉的狍子。
這隻鹿更加老實，沒一會兒五娘就跟它混熟了，又是找樹葉又是找蘿蔔，餵了一堆東西。
宋青抽空去看了眼狍子。
確實跟小花說的一樣，是被箭射死的，傷口是一個小孔，很新鮮，仔細看甚至還能發現傷口正在往外滲血，應該剛死沒多久。
不對。
宋青細細一聞，眉頭皺起來。
這隻狍子身上的血腥味怎麼這麼重？濃重的嗆鼻子！
縱然它還在往外滲血，可傷口並不大，血只浸溼了脖子上一圈皮毛，其他地方都好好的。這麼一點血，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味道？
“怎麼了？”
五娘突然湊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郁花香。
可緊接着，這股花香味就被血腥味蓋住了，一丁點都聞不到！
宋青腦海中靈光一閃。
難不成，這濃到不正常的血腥味，是爲了掩蓋另一種味道？
宋青回神，斂了思緒，衝她笑笑，“我沒事。你玩得這麼樣，那隻鹿沒傷着你吧？”
“沒有，它可溫順了。宋青，你多少錢收的鹿，賣給我吧，我想帶它回家裏去。”五娘道。
宋青微微瞪大眼睛。
“我家裏後院假山、花草都有，剛巧缺這麼一件活物。我瞧這鹿挺聽話的，身上的皮毛也好看，放在院子里正好。”五娘邊說邊翻荷包，“多少錢，五十兩銀子夠嗎？”
宋青：“！”
有錢人的愛好都這麼特殊嗎？
她忙按住五娘，“沒那麼貴。山上的鹿多的是，這只不大，放到市面上最多八兩銀子。我去問問小花，她是多少錢收下的。”
“不用那麼麻煩。”五娘翻出十兩銀子，塞到她手上：“喏，我買下了。”
宋青摸着手裏的銀子，有些恍惚。
原來有錢人的生意這麼好做。
因五娘在鎮上還有生意要操持，在宋青這喫過午飯就回去了。眼看店內客人越來越多，還有不少鄉紳派來的小廝點菜打包，小花一個人忙不過來，宋青只能暫時將狍子擱置一旁，去竈房幫忙。
鄉紳們派來的小廝都自備食盒，或是瓷的，或是竹的、木的，個個精美。據小廝們說，主子們極重視口感，所以食盒都很保溫，從她這兒拎回家，小半個時辰都不會涼。
“這樣的食盒是你家老爺買的嗎，還是家裏人做的？”她特地挑了個看起來最機靈的小廝，打探道。
小廝笑道：“當然是自家做的了，外面可沒有這麼好的手藝。”
宋青讚了幾句，旋即不動聲色地打探：“這師傅必定在你府上幹了許多年吧？”
“那是，我家這位老師傅在府上幹了一輩子，老爺的許多東西都是他做的，心思可巧了。”小廝得意道。
她點點頭，暗暗記下了這家小廝，準備接下來幾天再旁敲側擊一番，問出這位師傅的名號。
到時候，即便這位師傅騰不出手，沒辦法親自幫她做，但只要知曉保溫原理，讓白景年來也是一樣！
日後去了鎮上，若要送外食，少不得要準備一批保溫的食盒，她自然要早早準備起來。
店鋪過了晌午，喫飯的便漸漸少了，只剩下喝酒的。
小花、小玲便能應付。
宋青給白景年使了個眼色，將人叫到東屋。
“林家小廝得罪你了？”白景年進門便問。
宋青一懵，反應過來是自己打探食盒師傅的小廝，“沒有啊，我和他聊得挺順的。”
男人眉眼壓下來，“是麼？”
宋青笑道：“這小子看着機靈，卻是個實誠的，我一套話他就吐了個一乾二淨，還半點沒起疑。”
白景年抿了下脣。
“對了，先不聊這個，我叫你來是爲了另一件事。”宋青把一早藏到東屋的狍子拖出來，“你瞧這個，像是射死的嗎？”
男人蹲下身子，左右翻動，將狍子傷口附近的皮毛扒開，看清傷口的一瞬間，搖頭：“這不是被箭射死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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