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鱗表面被烤的金光酥脆,白白嫩嫩的魚肉露了出來。
容容已經按耐不住想去拿,卻被一隻手緩緩的拉了回去。
“幻容姑娘,我來幫你,有些燙。”
白川燁用樹枝插入魚肚中,輕輕吹了一會,遞給容容。
“喫吧,現在應該不燙了。”
容容微微一笑,接過去,眼神羞澀的低下頭。
蕭至玄假裝看不見,自力更生的默默取了一條,剛要入口,卻瞥見了身旁的目光。
樹幹上綁着的小妖,見他回頭,急忙把眼神轉過去。
“這魚肉也太香了吧!”
他聲音突然高了起來,容容一臉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小妖怪,要不要喫點?”
蕭至玄將魚肉拿到他的眼前,晃悠了一下。
“不喫!我最不愛喫魚肉了!”
小妖怪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看。
蕭至玄將魚肉放在他的口鼻下摩擦了一會。
“這魚肉外焦裏嫩,入口即化,你確定不嚐嚐嗎?”
小妖怪狠狠嚥了一口水,抿起嘴脣,五官皺在一起。
魚肉很肥,輕輕擦在嘴脣上,留下一層厚厚的油。
“還真夠倔強的,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挺到什麼時候。”
蕭至玄別有用心的笑了笑,“本來想給你喫的,看你那麼不愛喫魚肉,我也就不強迫你了。”
容容在一旁看熱鬧似的喫着魚,不由得低聲感嘆道:
“這魚肉真好喫。”
一旁的白川燁聽到了,把頭別過去偷偷輕笑了一下。
“你喜歡就好。”
短短的一句話像是戳到了容容的心絃,她頓覺耳朵發燙。
順着靈氣的探查,能夠察覺到谷中確實存在一處力量較爲旺盛的地方。
這是一處婚房,裝扮的很是喜慶。
“你們在這幹嘛?這是谷主的房間!”
媒婆不知何時出來,將蘇九熙和蕭涪江制止住了。
“婆婆,我們初來乍到,想見見谷主。”蘇九熙假意說道。
“見谷主可以,只不過這谷主的房間是萬萬不可進的。”
媒婆神色緊張的警告道,說着,便去開門。
“谷主,谷中新來了一對夫婦,想來見你一面。”
屋內並無動靜。
蘇九熙擡頭望了望蕭涪江,少年朝她使了個眼色,他們想法相同,這房間中必定有什麼祕密。
“何人要見我啊?”
屋內傳出一聲嫵媚的女聲。
谷主是個女人。
女人穿着嫁衣,脣色豔紅,妝容精緻。
蘇九熙拱手拾禮,“拜見谷主,我們是新來的一對冥婚夫婦,聽聞谷主大名,特意來求見。”
“不必如此多禮,女人嘛,咱們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谷主撫摸了一下她紅色的指甲,目光落在了黑衣少年的身上。
“呦,谷中還來了這麼一個俊俏的少年。”
谷主緩緩走來,用修長的指甲抵在他的下巴處。
一時間女人的臉貼的很近,笑的格外風情。
“真好看。”
“那幾個小妖怪辦事不錯,竟給我尋了這麼一個俊俏的少年。”
紅衣女人轉身,將錢放於媒婆手中。
“回頭好好獎勵一下他們,讓他們以後就按這個標準找。”
“諾,老奴遵旨。”
谷主勾了勾手,諂媚的用指尖點過他的肩膀,道:“你,隨我進來。”
蕭涪江沒應聲,黑臉看着她。
蘇九熙見狀覺得不妙,指尖輕輕蹭了少年的手心。
蕭涪江感受到觸碰,目光移向她,一瞬間的神情竟有些像一個活脫脫的怨婦。
蘇九熙哪想的那麼多,現在情況不定,理應先隱藏身份纔對。
“快去……我在外面等着你。”
她從嗓子眼擠出一句話,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得真真切切。
蕭涪江沒回答,而是徑直走了過去。
不知爲何,蘇九熙看着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蕭涪江就像是……生氣了一般。
兩人走了進去,只剩蘇九熙一人呆站在外面。
不知是不是受房間內力量的影響,她總覺得,那種熟悉的壓抑感又一次襲了上來。
她嘗試着舒了兩口氣,卻聽見遠處傳來了一陣女聲。
“喲,你不是新來的那對冥婚夫婦嗎?爲何在這谷主房外?”
那女人也是谷中的一人。
蘇九熙實話實說,“小女正在等待我的夫君。”
女人嗤笑了一聲,“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谷主讓他進入房間,意欲何爲啊?”
蘇九熙冷笑一聲,絲毫沒有擔心的成分在。
以蕭涪江的性子,若是發生這種事,他怕是能將整個冥婚谷掀翻了天。
“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不方便向外人透露。”
女人一驚,“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我來給你講講這冥婚谷中的規矩吧。這裏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便是男尊女卑。多少男人做夢都想上谷主的房間,你作爲妻子,理應覺得榮幸纔對。”
蘇九熙聽得一愣一愣,這是哪來的霸王政策啊。
作爲妻子,還對丈夫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感到榮幸?
蘇九熙萬分不解,“人人都是一條生命,哪來的高低貴賤之說?”
“哈哈哈給。”
女人大笑,“你是在裝傻吧,自打進入這谷中,人與人之間的地位,就從來沒有平等過。”
“沒有人願意做人下人,奈何你天生就是個女人。”
蘇九熙懶得廢話,敷衍道:“你若是這麼想,那我也沒什麼辦法。”
女人氣的跺腳,“你這人怎麼不識好歹呢?”
“我剛纔忘記向你介紹我自己了,我也算是這裏的長輩了。除了媒婆的操辦,基本大小的事物,我都是親力親爲的。”
“當然,冥婚谷中的風氣,我也有權利給予整治。像你這種思想不正當的人,就應該按谷中的規矩懲治!”
蘇九熙:“……”
她生平第一次如此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