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脊如同一個感嘆號形狀的寶石,晶瑩剔透,劍刃鑄的利且薄,還泛着微微的寒光。
劍足足三尺六寸,劍刃如同蘆薈葉子般展開,劍柄上還雕刻着紫色的翼鳥之案。
據說只要取劍之人,心中至愛之人的靈體便會顯現在此處。
蘇九熙細細撫摸了一下望心劍,確實不同如她平日裏使的長劍,真不愧是世人都想得到的法器。
“怎麼樣?喜歡嗎?”
蕭涪江抱臂站在她身邊,一臉自得的模樣。
“喜歡。”
蘇九熙望向蕭涪江,緩緩道:“我可能過幾日就要離開東漢城了,在我父皇的庇護下,我想我能安全些。我信你,定能將一切事情都處理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楚豐然此次在敬南城中的行動十分保密,自然是神通廣大的蕭小將軍也未能知曉。
所以,她說了假話。
“不要過兩天了,就明天吧。”
蕭涪江的語氣很認真,完全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蘇九熙道:“這怎麼行?楚豐然的皇禁軍日日都在監視我的行動,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都很難逃出他的眼睛。”
蕭涪江神色明顯陰沉下來,“……九熙,我深知你嫁給楚肖珏只是做戲,並無半點真情實感。但就算是假的,也是我萬般不想看見的。”
蘇九熙道:“我知道,但那日找機會行動,是對咱們兩個最好的機會了。況且這正好是你吸收破上之力的關鍵時刻,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蕭涪江啞聲,默默低下頭,儘量不讓她看見自己眼中的情緒。
但殊不知,少年的手心被他捏的很緊,幾乎就要見血。
他在痛恨自己,痛恨自己面對這一切,卻無能爲力。
但他又深知,蘇九熙下定決心的事情,無論他怎麼勸阻,都是無用功。
半晌,他開口,“破上之力的吸收已經指日可待了,不想看看楚豐然怎麼死的嗎?”
蘇九熙笑道,“他死了就好,我可不想看,髒了我的眼睛。”
蕭涪江輕柔的彈了彈她的額間,佯裝着和往常一樣輕鬆的語氣,。
“你回去也好,有你父皇的庇護,我也能安心一些。”
敬南城那邊是什麼情況,如今蕭陌行身上也揹負了不少,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他分心。
他低下身與蘇九熙平視,溫柔的道:“等我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我就去找你,讓你給我想要的那個答案。”
少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眸光發亮,像是在許下最重要的承諾。
蘇九熙點頭,“好。”
蕭涪江起身,“好啦,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早點休息。”
沒等蘇九熙回話,他便轉身快步離開了。
蘇九熙望見的,只是他落寞的背影。
她早已經察覺到他的情緒,可除了默不作聲,她別無他法。
蕭涪江走着,停頓着。
他不知道去哪,他只知道,他不能停下來。
若是停下來,壓抑的心情幾乎讓他難以呼吸。
明明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可最後,還是護不住嗎?
在蘇九熙名義上嫁給楚豐然之前,他甚至還未親口說出一句,我喜歡你。
嫁給楚肖珏,蘇九熙心中想必也是經歷了萬般掙扎。
可對他來說,親眼看心愛的女孩嫁給仇人,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等蕭涪江走後,蘇九熙腳步輕柔的來到了容容的房間。
小白貓正趴在牀榻上睡覺,整條腿都快搭在了地面上,睡姿有些清奇。
蘇九熙不由得失笑,輕輕的將容容放置在牀上,蓋好被子。
容容一隻手搭在紅色的肚兜上,隨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蘇九熙覺得這睡相很是好笑,便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髮。
衣袖甩起一陣風,容容抽了抽鼻子,沒忍住啊嚏了一聲。
她意識混混沌沌,只覺得好像是看見了她的影子。
便沒忍住嘀咕出聲,“嗯?小師妹……你怎麼還沒睡?”
容容半眯着藍瞳,不知是在夢裏還是現實。
蘇九熙無奈道:“我來看看你,沒想到你睡得這麼不老實,這樣不會感冒嗎?”
容容低頭看了看整整齊齊的被褥,不服氣的反駁道:“這不是挺老實的嗎?”
“那是我幫你整理的。”
蘇九熙無奈的撇了撇嘴,“容容,明天你可以先隨白公子走嗎?”
“什麼?”
容容驚的一下坐起身來,全然沒了半點睏意。
“小師妹,你要去哪?”
“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等完事以後,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小師妹,你當時隨我去竹亭找小老虎,是不是就是想將我託付給他?”
容容嘆了一口氣,“我不傻,我雖懂得不是很多,但是我與你們日夜呆在一起,有些事情,我還是很清楚的。”
蘇九熙見她這等人小鬼大的模樣,沒忍住朝着她的胖臉掐了一把。
“臭丫頭,白公子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我知道,可是我不捨得離開小師妹。”
容容淚眼朦朧的看着她,“小師妹,你不想要我了嗎?”
這話問的蘇九熙簡直心都軟了下來,直接將容容的頭埋在胸口處。
“臭丫頭,我怎麼會不要你?等事情解決了,我還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蘇九熙能感覺到懷裏的貓狠狠的頓了一下,“提起這事我就憤憤不平,那個蕭涪江!他死沒死!沒死就不能出來露個頭嗎?!?”
蘇九熙臉上微燥,將頭埋的更深了。
“容容,其實……蕭涪江今天來找我了。”
容容看她這害羞的模樣,覺得有些奇怪。
但惱怒終究沖刷掉她的理智。
容容乾巴巴的一笑,“原來他沒死啊。”
“嗯……”
蘇九熙小聲唸叨着,似乎是怕她聽見。
“他不僅沒死,還跟我道歉了……”
容容嘴歪眼斜的輕嘖一聲,“道歉有什麼用……”
“他還跟我表白了。”蘇九熙補充了一句。
“什麼???”
容容猛地將蘇九熙彈開,驚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