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日,魏初沒有再留在學校,而是打算去外面採購些生活必需品。他的手頭不算寬裕,光是學費就已經讓他疲於奔波,生活費完全是擠出來的。

    天有些陰沉,剛買好東西出來,就開始滴雨滴。好在他帶了傘,舉在頭頂遮擋住了大部分的潮氣。

    蜂族似乎都很不喜歡下雨,明明也有傘,但大部分蜂都選擇在商場裏避雨,路上的行人少的可憐。

    爲了節省時間,魏初選擇了從來時的小路返回,卻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暈倒的人。

    他微微蹙眉,停下了腳步,卻沒有上前。

    作爲一個假工蜂,他自己生存都非常困難,更何況是救人。

    可……

    想起自己來的時候,是如何被熱情的蜂們幫助的。魏初心下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走上了前。

    對方穿着一身白衣,看不出來什麼材質,被雨淋溼後皺巴巴地黏在身上。銀色的長髮被污濁的雨水沾染,遮擋住了來人的面部,讓他看不清楚。

    魏初走上前,輕聲喊了幾句,確認對方沒有反應後,才撥打光腦尋求救援。

    可就在他剛準備報地址時,腳腕突然被用力握住,一雙猩紅的眼睛透過散亂的頭髮仰視着他。

    那眼神如同極地的暴風雪,冰冷殘酷又透着極致的瘋狂,讓魏初不適地皺眉,想要擺脫那隻手。

    可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根本沒辦法輕易掙脫。

    “別走,別報警。”

    就在魏初想要強制擺脫時,對方卻突然虛弱地吐出這麼一句話,然後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魏初踢開他的手,站在一邊看了對方半晌,才冷着臉再次撥通報警電話。

    “你怎麼搞成這樣?”

    方舟沒想到魏初出門一趟,居然渾身狼狽地回來,而且看那表情,就知道心情相當不美麗。

    魏初只是淡淡地說了句“遇到個瘋子”,就進到浴室裏拿了條毛巾,擦擦自己被弄溼的衣服頭髮。

    “哎哎,我有個重大新聞要告訴你!”

    方舟一臉興奮,迫不及待地想要同魏初分享祕密。

    魏初掃了他一眼:“向恆大人要回來了?”

    方舟一噎,剛剛冒出的興奮勁一下子被塞回去,讓他憋得不能行。

    “你怎麼知道?”

    向恆大人的行蹤向來保密,他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打聽到的。

    魏初懶得理會他,這種事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

    方舟被那鄙視的眼神看的牙直癢癢,本來他還想壓壓魏初的氣勢,卻沒想到被壓的竟然是自己。

    “你別得意,等向恆大人回來,你就只能靠邊站了!”

    只要一想到,魏初搶了向恆大人如日如月的地位,方舟就恨得牙癢癢。

    “幼稚。”

    魏初甩下這麼一句話,就走進了洗手間,徒留方舟氣得在外面只跳腳。

    不過,看着鏡子裏不僅沒有因爲高強度的訓練變得粗糙、反而愈發細膩美麗的臉,他的神色略顯淡漠。

    他只遇到過一個蜂后,但對方顯然不是什麼易相處的人。現在自己搶了向恆的風頭,恐怕接下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魏初並不怕被找麻煩,只是需要更加小心一些。

    “你就是魏初吧?真人比照片還要好看。”

    魏初看着眼前笑容燦爛的人,一時竟有些恍惚。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臉上掛起溫柔到挑不出一絲錯的笑容站起身來。

    “多謝誇獎,向恆大人。”

    比起那一天在光屏上看到的形象,此時的向恆更加生動真實,黃棕色的眼睛宛如最上好的琥珀,沒有一絲雜質。笑容更是燦爛如許,帶着讓人心生好感的親切。

    似乎,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魏初心想。

    向恆見他笑容柔和,愈發喜歡了,忍不住又往他身邊走近一些。

    他現在總算明白,爲什麼魏初一來就這麼受人歡迎了。他的身上有股柔和的力量,不帶鋒芒,卻又頑強不屈。

    他也好喜歡他!

    向恆從小就因爲身份問題,沒什麼朋友。他周圍的人大多對他畢恭畢敬,卻也保持距離。

    可魏初的身上卻沒有這種距離感,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很平和,就如同對待一位普通的朋友一般。

    “我聽說,你想要帶領學院拿下冠軍。真巧,我也一直有這樣的想法。下半年就會有資格選拔賽,期待你的表現。”

    魏初笑容加深,微微躬身:“我也期待着那一刻的到來。”

    別的不說,光是冠軍隊伍將獲得體質淬鍊藥劑,就讓他心動無比。

    他在光網上查詢過,這種體質淬鍊藥劑,不僅能鍛體,更重要的是,他會激發信息素的分泌。

    作爲一個普通人類,魏初當然沒有什麼信息素。但喝下藥劑,卻能夠僞裝成帶有信息素的模樣。

    這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他現在只是在偏遠的牡丹城,但這並不是他的最終目的地。隨着實力的提高,他終有一日會前往四大城。到時候能人衆多,想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就必須早做打算。

    夜晚

    所有的宿舍都熄滅了燈火,魏初安靜地躺在牀上,雙手合十,放在小腹,睡姿十分標準。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黑影閃過,悄無聲息地打開窗戶鑽了進來。

    他目標明確,直接來到了魏初窗前,靜靜地看了他許久,竟是輕手輕腳地鑽進他的被窩裏,蜷縮着修長的手腳,側躺在他的身邊。

    而魏初毫無感覺。

    天亮了,魏初準時睜開眼睛,可這一次他卻感受到了不一樣。

    原本冰冷的被窩過於溫暖了,還有綿長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頸處。

    他猛地坐起身,手在枕頭下一摸,就抓到了自己的刀,直接朝身邊襲去。

    他的動作快,可對方的動作更快,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魏初這才注意到對方的模樣,很英俊的一張臉,卻蒼白得有些過分。蜜色的眼睛還帶着剛剛睡醒的懵懂,可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卻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對方的氣息不強,甚至不如學院的老師,可魏初卻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極致的危險。

    魏初不認識對方,但那熟悉的銀色長髮上卻表明了對方的身份——是前兩天被自己救過的人,不是被送到警局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可還沒等魏初思索出個所以然來,對方就突然欣喜地撲過來,長手長腳地將他抱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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