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大的軍蜂將魏初抱了過來,他跪倒在地上,把魏初的臉展現給魏君華。

    那一瞬間,即使再苛刻的規矩,都無法束縛住蜂。他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聚在魏初的臉上,一動都不想動。

    魏君華只愣了一秒,就立刻回過神來,發現手下的不對勁,不怒反笑。

    難怪能迷得李雨神魂顛倒,倒真是有張魅惑衆生的臉。

    他頗感興趣地揚起嘴角,示意將魏初帶走。

    他的俱樂部裏,正好缺少這麼一個力壓羣芳的絕色,這次出行倒是收穫不小。

    李雨知道魏初被帶走肯定不會有好下場,強忍住疼痛撲上去,想要請求魏君華的垂憐。

    魏君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一個眼神過去,兩名軍蜂立刻上前拖走了李雨。

    他這才舒服地又靠回了座椅上,嗯,世界都清淨了。

    “怎麼可能找不到?!”

    市會議中心,陸航冷眼看着眼前的軍蜂,屬於王蜂的壓迫感幾乎要將對方按跪在地上。

    市長方龍也很頭疼,可當時在場的除了兩名b級蜂后,就只有學院的軍蜂們。陸航大人要找人,卻又不說清楚究竟找什麼人,只給他們劃定個區域就要找,這不是鬼扯。

    他絞盡腦汁想了想,纔給出自己認爲最靠譜的答案:“如果說能鬧出那麼大動靜的,可能就是b級蜂后向恆大人的自爆。”

    說到這,方龍臉上也閃過沉重的哀痛。

    陸航皺眉,不,不可能,他很清楚那是s級蜂后的力量,就算b級蜂后自爆也絕對達不到其萬分之一。

    如果蜂后等級這麼好跨越,那他們又豈會因爲s級蜂后的沒落,而被月之境壓着打。

    他不死心地詢問:“還有其他情況嗎?”

    方龍擦了擦頭上的汗,無能爲力地搖搖頭。

    “看來方市長這位置坐的有些太輕鬆了啊!”

    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魏君華。他明明是笑着,目光卻如同寒刃般刮向方龍,讓他緊張得後背都浸溼透了。

    陸航看到魏君華也忍不住皺起了濃眉,他自然清楚王蜂對新蜂后的在意,但魏君華的消息也太快了點。

    魏君華毫不避諱地走到陸航面前,無視他眼中的冷淡,毫不客氣地開口道:“還有什麼懷疑對象嗎?”

    陸航抿緊薄脣,不太想理會他。

    可魏君華也不是好打發的,笑眯眯地開口道:“別忘了共享原則,需要我再提醒你嗎?”

    陸航眼中一凝,知道魏君華是決意要插一腳,只能強壓住不滿,淡淡地說:“有,兩個,虞衡,b級蜂后,當時在場唯一存活的蜂后,方舟,b級軍蜂,不過現在已經突破成了a級。”

    魏君華一一記下,不輕不重地拍了下陸航的肩膀,眨了眨眼:“謝啦。”

    陸航下頜收緊,卻沒有針鋒相對。轉身離開之時,神色愈顯凝重。

    因爲他覺得,那兩個人都不是。

    三天後

    齊光明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彷彿要將滿腔的痛苦悲傷都發泄殆盡。而方舟則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後,手臂上綁着黑色的布,眼睛一直看着向恆的遺照。

    這個曾經有些二愣子的青年,彷彿一夜之間成長成了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這些日子,他不斷地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向恆大人要返回去救魏初他們,他沒有理由阻止,只想跟隨赴死。

    可向恆大人卻微笑着拒絕了他:“即使我去,你們也不一定能存活。可如果你去,就一定會死。我不想讓我和魏初的犧牲變得無意義,所以跑吧。與死神賽跑,只要你贏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那溫暖的手指鬆開了他,如同飛蛾一樣,義無反顧地撲向了火。

    方舟微微低下頭,虔誠地親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目光堅定無比。

    他不知道爲什麼會被邀請到方城,但只要有機會變強,就一定會抓住。

    他要替向恆、魏初還有所有被月之境殺死的人復仇!

    菱城

    魏初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狹小的方形籠子裏。渾身□□,手上腳上還帶着鎖鏈。

    他微微一驚,立刻坐起身子,卻差點碰到頭。隨着他的舉動,鎖鏈發出刺耳的嘩啦聲,在寂靜空曠的房間裏迴盪。

    他又穿越了?

    魏初皺眉凝視周圍,發現這裏並不只他一人,還有許許多多跟他差不多的人都是同樣的狀態。

    “別激動,這樣只會傷了你自己。”

    一個細微脆弱的聲音從他旁邊傳來,魏初看過去,那是個美麗的少年。渾身的皮膚如同精心燒製的白瓷,眼睛大而滾圓,嬌憨中透出一絲天真。

    見魏初看向他,他有些害羞地扣了扣腳趾,卻沒有迴避。

    魏初心下一動:“請問,你也是跟我一樣,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關起來的嗎?”

    他沒有去問地點,而是專門挑起了共鳴的話題,讓自己處於更加弱勢、更令人憐憫的位置。

    少年果然一愣,竟有些結巴:“你……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嗎?”

    魏初苦笑一聲:“我出了事故,在路上暈過去。本以爲會出現在醫院,卻一轉眼到了這裏,還是……這種狀態。”

    少年目露憐憫,這裏的人要麼是被賣進來的,要麼是自己欠了債進來的,像對方這樣莫名其妙地抓進來,還真是第一個。

    好慘。

    本來自己替父還債就夠慘了,沒想到這個漂亮到極點的男人比自己還慘。

    原本還心情低落的少年瞬間有勁了。

    “我叫溫瓷,你呢?”

    魏初這才知道自己並沒有再次穿越,反而來到了菱城。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但當時的情況,恐怕所有人都難逃一死……原默……

    想起同伴們的慘死,魏初心痛無比,卻只能安靜地擡起臉,凝視着黑黢黢的天花板。

    他的眼眶乾澀紅腫,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因爲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溫瓷看着他沒敢說話,不知道爲什麼,那一瞬間,他覺得魏初悲傷到了極點,卻也可怕到了極點。

    魏初平復好情緒,低下頭開始思索溫瓷給出的信息。也就是說,他們這些人現在身處地下王城,全部都是王蜂魏君華手中的商品,作用就是在三天後的拍賣會上拍賣。

    如果有幸被拍賣走,就能成爲某個蜂的奴隸。如果不幸留下,就會直接被送進蜜源,做一個任人踐踏的女支子。

    魏初看了看手上的鎖鏈,以他現在的力量並不是不能打開,但這裏還有無數守衛,更不清楚路線,就算想跑也跑不出去。

    “這裏除了蜜源,還有什麼別的場館嗎?”

    魏初對這裏是一竅不通,只能求助於溫瓷。

    溫瓷沒想到他竟什麼都不知道,愈發相信他是被拐進來的了。

    “還有生死擂臺、賭場、拍賣會……只要是有錢人喜歡的,這裏都能找到。”

    生死擂臺?

    魏初心下一動。

    正在兩人交談之間,大門突然開了。原本昏暗的房間突然亮起了耀眼的燈光,讓人像是被扔在雪地裏一樣,又是寒冷又是羞恥。

    溫瓷也不可避免地抱緊自己,想要隱藏起敏感部位。只有魏初,彷彿什麼感覺都沒有一般,目光凝聚在來人的身上。

    那是個極爲俊美的男人,說實話,在蜂后帝國,魏初已經見過不少外表優秀的人,可眼前的男人就像是月夜下吹進來的玫瑰花瓣,帶着浪漫而優雅的高貴氣息。

    魏君華一眼就注意到了魏初,原本他覺得魏初的容貌已經夠驚豔了,可當這個人睜開眼睛、變得鮮活起來後,竟是耀眼宛如炙陽。

    他甚至不用回頭看,都能聽見那一瞬間屏住的呼吸。

    他用扇子敲了敲掌心,臉上的笑意愈發暢意。

    看來這次真是撿到寶了,肯定能賣上好價錢。

    他笑眯眯地走到籠子前,細細地觀察着魏初。比起他收集的美少年,魏初顯然更有男子氣概。雖然渾身的皮膚白得發光,卻擁有着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再加上他姿態怡然,神色平靜,並沒有任何扭捏懼怕之意,立刻如同鶴立雞羣般顯眼。

    果然不凡!

    這樣的人天生就不是禁臠,也許他會開口乞求。

    還真是令人爲難,自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魏君華誇張地在心裏嘆了口氣,好像真的左右爲難起來。

    可魏初並沒有開口,當他看到這個男人時,就知道,現在開口只會讓自己落於下風。

    這個男人看似多情,實則無情,想要打動他,必須有足夠的籌碼。

    但自己現在淪爲階下囚,根本沒有談判的資格。

    魏初不會輕易把主動權讓出去,所以他選擇了等待。

    男人審視自己,他也審視了男人一番,確定沒有可獲取的情報後,就乾脆緩緩低下頭,大咧咧地坐在了籠子裏。

    此時的他不像是商品,倒像是前來挑選的貴族。

    魏君華等了半天,卻只等來了沉默的無視,這讓他臉上的笑意僵硬了片刻,變得不那麼真誠起來。

    他緩緩直起身,上挑的眼角透出犀利。

    倒是小看了這個小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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