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初站直身體,將溫度抽離,魏君華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頭。在注意到魏初崇拜尊敬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洛北身上後,他的心中像是打翻了醋瓶子,酸得令人發慌。

    他討厭魏初的注意力在別人身上!

    他故意攬過魏初的肩膀,語氣裏透出幾分漫不經心的調侃:“喜歡嗎?我送你的禮物。”

    這樣的態度不論對魏初還是對洛北,都可以稱得上是一種羞辱。在菱城之王的面前,他們兩個不過是可以送來送去的物品罷了。

    魏初眸色微閃,柔和微笑着依偎在魏君華的胸口:“多謝王,我很喜歡。”

    魏君華這才笑了起來,對着洛北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然後一把將魏初抱起來,壓在練習室的窗臺上。

    他的笑容低沉而曖昧,被那無盡月光浸透,透出些薄涼:“那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魏初坐在窗戶邊,感受着清涼的風從背後刮過。他雙手攬住魏君華的脖子,竟直接將背往後仰倒,目光碰觸到那純淨的月色。

    魏君華一驚,趕緊死死攬住他的腰,以免他掉下去。

    似乎感受他的用力,魏初咯咯笑了起來,這才直起背,看向魏君華的眼睛。

    他的語氣透出些醉酒的慵懶,就像是一把帶羽毛的小刷子,輕輕從魏君華的心口上搔過。

    “我會爲王,拿下s級的晉級。”

    魏君華哭笑不得,該說這小東西野心太大了嗎?

    算了,總歸也是種感謝了,雖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

    ……

    魏初穿過長長的金色走廊,等兩位侍者爲自己打開門後,才走進了熱鬧的大廳。

    他直接坐在了老虎機的前面,無聊地擺弄着機器。

    大堂經理看到他,立刻恭敬地跑了過來。要知道一個星期前,這位主兒還在王的陪伴下玩了一兩個小時,他怎麼敢怠慢分毫。

    “少爺,您想玩什麼?”

    魏初託着下巴,直接下了注:“隨便玩玩,不用管我。”

    話是這麼說,但大堂經理哪裏敢走,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他身後。

    可魏初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就最簡單的機器,都能輸得慘不忍睹。

    很快,他的籌碼就沒了,這讓他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經理察言觀色,立刻又讓人搬上籌碼。魏初卻無趣地擺擺手,示意不要。

    “用你們的錢有什麼意思,我自己取就好。”

    經理想勸勸他,可他深深地記得,當時魏初在王身邊時那囂張跋扈的模樣,只得嚥下了到嘴邊的話。

    魏初捋開袖子,卻發現手腕上空空如也,忍不住皺起眉頭,漂亮的眉眼間閃爍着暴躁。

    經理生怕這祖宗生氣,立刻貼心地引着他來到公用光腦前:“少爺別擔心,在這裏只要輸入光腦賬號,就可以取款。”

    魏初斜睨了他一眼,甚是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站在光腦前。

    經理趕緊背過身,不去偷窺任何祕密。卻不知道就在他轉身之後,魏初迅速上網查詢起牡丹城的報道。

    血紅的大字刺痛着他的心,他顫抖着雙手看完,立刻將記錄刪除,把自己最近獲得的獎金取出了大部分。

    他又坐回了賭桌上,很快就把錢輸得一乾二淨。

    “沒意思透了,我走了!”

    甩下這麼一句話,魏初就怒氣衝衝地離開了,留下可憐的經理默默擦了擦汗。

    他在大富豪工作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運氣差成這樣的人。

    不過不管如何,這都怪不到他的身上吧。

    想到這,經理鬆了口氣,又忍不住想,難怪王這麼寵愛他呢,即使生着氣,少爺也是那樣動人心絃呢,嘖嘖。

    魏初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關上臥室的門,他才一頭扎進了被子裏。

    死了,都死了。

    他側躺在牀上,眼神呆滯地凝視着雪白的牆壁,捏着被角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他的眼睛睜得很大,黑色的瞳孔裏彷彿有細碎的黑霧瀰漫而出,眼眶完全被侵染成血色,卻乾澀得沒有一滴淚水。

    明明早已預料到了結局,可真正面對的時候,依舊讓他痛苦不已。

    可沉溺在悲痛之中已經沒有必要,他必須要做的就是復仇。

    看了眼時鐘,他起身脫下華服,穿上了訓練服。

    看着鏡子中如同刀鋒出鞘的自己,魏初抿緊薄脣,走了出去。

    而另一邊,陸離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名單,眼睛幾乎模糊到看不清那個名字。

    他一把揪住工作人員,僅剩的眼睛充斥着兇狠:“這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

    工作人員也很無奈,但他能理解家屬的悲痛,這樣的場景他幾乎每天都能遇見。不敢相信欺騙自己的、痛哭流涕的、承受不住暈倒的……比比皆是。

    “當時那幾位學員正好遇到了月楚的軍隊,根本無力對抗,所以……”

    陸離明白他的意思,別說是魏初他們,就連他上次遇上月楚,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可明明前段時間還把他氣得半死的人,就這樣埋葬在了炮火和廢墟中,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陸離幾乎站立不穩,只能強行撐住桌面來維持自己不那麼難堪地倒下。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痛苦,明明只是個隨手撿來的玩具,明明他還想着要好好給魏初一個教訓。可僅僅短暫的分離,帶來的卻是天人永隔。

    他咬緊牙關,片刻後才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他的屍體在哪?”

    即使是死,魏初也只能是他的人。

    工作人員目露憐憫,輕輕搖了搖頭:“都成灰了,風一吹什麼都不剩,抱歉。”

    陸離眼前一黑,無法承受地嘔出口鮮血。工作人員要上前扶他,卻被他一把揮開。

    他沒有再問,只是艱難地扶着牆壁緩緩挪動步伐,離開了大廳,如同一隻被拋棄的喪家之犬。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陸離不喜歡下雨,因爲下雨總會把衣服弄得溼溼潮潮的,讓他很是難受。

    可此時,他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不知走了多久,他跌倒在陰暗的角落裏,靠着冰冷的牆壁,凝視着鉛灰色的壓抑天空。

    魏初!

    圓城

    “王,南線已經失守,許多城鎮都被月之境攻佔,以月楚的性格恐怕不會就此收手。現在白王陸航要求四王聯手,共同抵禦月之境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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