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乾坤通天眼之能,岑羲和看清楚了來者。
此人身着一身圓領袍,手中握着唐刀,他的五官端正卻莫名的透着一股子陰鬱,看起來有些不大合羣,而且,她應當是見過的——
啊,是修真大隊一直默默走在隊伍最後方與自己從來沒有任何眼神交流,但是卻仔細注意着當時治安局內每一處可疑點的那位同志。
“原是修真大隊之人,不是讓你們別摻和進來麼?”岑羲和將靈力幻化爲光球,耀眼奪目的光亮瞬間讓這個原本僻靜陰暗的小巷有了一絲溫度。
聞言,那人略微震驚的擡起頭來,不露聲色的垂下頭去,沉聲回答:“原是岑小姐,鄙人有眼不識泰山還差點誤傷了你,抱歉。
此次其實是我獨自行動,並未告訴修真大隊任何人,畢竟凡人當中又不少人會趁着現在比較亂而作妖,我不想給那般奸人爲非作歹的機會,便擅自離隊準備盡己所能將索命鬼剷除。
只是沒有想到岑小姐搶先一步。”
微微挑眉,岑羲和搖了搖頭,平靜說道:“你快回去吧,天快亮了。
要是有人說起此事,你就說是你熬了一個通宵天朝所有的索命鬼剷除的,知道了麼?”
“爲……”
他剛想問話,不料,岑羲和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卻染上了三分殺意:“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可明白?”
話音未落,岑羲和已不見蹤影。
南宮珏心下一驚,默默將剩餘的話嚥了回去,同時也有些許好奇。
爲何岑羲和要這麼鬼鬼祟祟的做懲惡揚善之事?爲何不願意將自己的壯舉公佈天下?
不少俠士都想做名揚天下的大俠,可她卻如此偷偷摸摸,與自己認識的那羣人着實不同。
但岑羲和那番話也提醒了他,擡頭正巧看見天邊吐白,南宮珏喚出劍,立刻飛離此處。
對於岑羲和每次半夜失蹤但清晨又回家一事,岑父岑母已經習以爲常。
原本他們還有一些擔心岑羲和會一不小心遭人暗算遭遇不測,但是現在看來……這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純粹是他們想得太多太過焦慮。
雖說二人都非常有默契的對此事閉口不提,可是心中卻依舊有些好奇,自家女兒每天半夜到底都去幹什麼了?
今日更是奇怪。
不僅沒有見到岑羲和的身影,就連紀清荷也不知去了哪裏,家中只剩下紀時凜一人在努力的學習。
小餐廳內
岑父與紀時凜對坐,一人拿着電腦處理着複雜的公務,一人拿着一本厚厚的數學教輔瘋狂刷題。
“羲和怎麼還沒有回來?”
煩躁的將筆記本電腦扔在了一邊,岑父皺着眉頭望向天空,卻遲遲不見自己女兒歸來。
岑母從小廚房內走出,她還繫着圍裙,頭髮也用簪子挽起,她也望向岑父看的方向,心中又有些不放心:“前段時間這個點羲和已經回來了啊,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嘖,那個廢物傻子,早點死了纔好!免得給我們紀家蒙羞!”
“是啊,紀家這幾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一定和這個災星有關!大人不是都跟我們說了麼,紀羲和就是個天煞孤星,會影響我們紀家的氣運。”
“我呸!!就那個傻子還想喫好點的飯??我們不給她的飯菜下毒已經是仁慈,她居然還敢打翻碗,看我不打死她!”
“要是能夠製造一場意外將那傻子送走就好了,畢竟紀家不需要這樣沒用的人。”
“……”
呵。
紀時凜輕笑一聲,他將書籍甩在了另外一邊,同時朝着岑父岑母望去,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岑叔叔岑夫人不用擔心,羲和姐姐應該是和我姐一起去處理事情去了,你們放心吧,以羲和姐姐的實力沒有多少人能夠傷害到她的。”
他說的確實是實話,岑羲和年僅十八就已經到達了出竅期,普通修真者一輩子都無法達到、就算是天才也需要至少二十餘年才能夠到達的境界。
問這世間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威脅到岑羲和的性命?
嗯,除了那些大能以及能力非常強的妖魔鬼怪外,應當就沒有了。
神與仙除了極個別的其他大多都自命清高,明明需要靠着成爲人類心中信仰才能站穩腳跟,卻不願與人類爲伍,覺得人類無用。
畢竟普通的人類在這廣袤的宇宙間就像是一粒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塵埃。
“可是我們就是擔心那爲數不多之人對羲和打了不軌心思。”岑母微微嘆氣,滿臉無奈的望向紀時凜,“時凜啊,你還小,不懂什麼叫做父母心,當你以後成家了有了孩子就明白我們的心情了。”
紀時凜臉上依舊帶着淺淺的笑容,可笑意不達眼底。
他默默拿上刷題本,繼續埋頭苦幹。
成家麼……
這個詞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
另一邊,京城治安局總廳一間隱祕的辦公室內,岑羲和與紀清荷正在配合着整理收集好了的資料。
岑羲和做ppt,紀清荷做表格。
“羲和,二十幾只索命鬼你居然只用了三四個小時就全部搞定了?”將表格整理的差不多了,紀清荷才擡起頭來,用略帶震驚的眼神望向岑羲和。
岑羲和反覆檢查着ppt當中有沒有自己忘記放上去的照片,確認無誤後,她才擡頭,臉上噙着一抹笑:“因爲索命鬼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強,我以爲會殺到天亮有一場精彩的廝殺,結果一劍下去一隻就沒了。”
唉,這種感覺雖然挺爽,於她而言卻缺少了點挑戰性。
沒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