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過了會兒,他才扯出一個大大咧咧有些猙獰的笑容,語氣頗爲不屑:“乾坤通天眼的宿主會被這玩意兒影響。

    會莫名其妙的產生宿命感。

    你知道岑家那位老祖吧?吾在沒有墮魔之前,其實和他關係還不錯,經常一起談天論地。

    可是,當他體內的乾坤通天眼越發成熟後,漸漸地,那瓜娃子就變了,說好的會尊重吾做出的一切決定,卻還是反目成仇。

    與那些自詡正義的所謂名門正派一起,剿我族人。

    而那時,魔修根本沒有在人間作亂,內鬥剛結束,所有魔修與魔都在養精蓄銳準備重建家園。

    可他們卻不講武德的殺了過來。

    呵。

    狗屁人類。

    狗屁的正義。”

    “所以,你根本沒有接觸過岑羲和,不瞭解岑羲和究竟是怎樣的人。”紀時凜目光冷冽,他一字一句慢慢反駁,“羲和姐姐,絕對不會被乾坤通天眼的力量左右。

    她曾經與我說過,弱者纔會被命運左右,強者卻能將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

    我相信她。

    就像是她無條件信任我幫助我一般。”

    明淵魔君如同聽到了什麼笑話般,又開始狂笑起來,他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淚水,轉而笑盈盈的反問:“既然她這麼厲害,爲什麼十八歲之前還一直在紀家忍辱負重,裝一個傻子,窩在上古大陣裏隱匿氣息?

    又爲何沒有發現紀家與魔族邪修早有勾結?

    畫大餅誰不會,可沒有人能夠確定自己的未來。

    尤其是,不得不被天命捆綁的悲慘之人。

    放任她成長,不如現在就殺了她,這樣,她還免得遭受未來之苦,不是麼呵呵呵……”

    “……“

    紀時凜選擇沉默。

    他萬萬沒有想到,明淵魔君居然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

    而且,他話語裏的暗示,他怎能不懂……

    見紀時凜不再回復自己,明淵魔君忽而露出嘲諷的張揚笑容,他只留下一句“你好自爲之”,便飛身離去。

    恍惚間,他從紀時凜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的影子。

    他猶記得,當年某人因身體不受控制而傷害曾經的夥伴時的痛苦,還有他不停念着的那句——

    “殺了我,我不想成仙。

    不想成爲他們的工具。”

    呵,成仙又如何,爲魔又如何?

    人生在世若是無法爲自己而活,那又有何意義?

    待四周魔氣散去,一直看戲的岑羲和才從角落裏緩緩走出,走到了紀時凜的身側,靜靜的望着陷入了沉思的紀時凜。

    紀時凜的五官尚帶着少年的稚嫩,但與前幾年相比,已經成熟了很多,下顎也越發清晰,那雙桃花眼就算不聚焦,也有着特別的魅力。

    誒,不知道哪家姑娘會被這小子勾走魂去。

    過了好一會兒,紀時凜才從放空的狀態回神,見岑羲和已經來到自己的身邊,他並未有過多驚訝,反而與岑羲和默契的一笑。

    二人似乎天生就有着別人難以超越的默契,你不提我跟蹤一事,我不質問你爲何認得三大魔君之一的明淵魔君。

    “時凜,妖獸的內丹記得收好,”在返航之路上,岑羲和纔開口,猶豫片刻,她還是道,“如果你感覺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力量,可以隨時找我。

    若是擔心自己的氣息被人發現,也可以找我拿引息丹。”

    “嗯,我知道的,羲和姐姐。”紀時凜眼底閃爍着微光,他這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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