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眸，只見顧望言那雙原本放眼望去如一潭死水的眸子泛起了點點光亮，似星辰灑在了水面，充滿活力與生機。
與剛纔大人在場時的高冷模樣截然不同。
“我與顧大少並不相熟，何況，我相信你是完成了自己手頭的任務纔會前來幫忙的。”岑羲和忽的彎起了嘴角，如同發現了什麼好玩兒的事情，“沒想到顧大少私下的性子倒是與此前截然不同。”
顧望言不置可否，他挑起下巴，反客爲主：“在大人面前總是要端着的，岑小姐應當也有這般感覺，不是麼？”
“咳，羲和，別忘了正事兒，”見岑羲和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放在桌下的手已經默默合在一起準備結印攻擊，紀清荷起身走到岑羲和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查了文獻，只發現了一點線索。
在《修仙雜談》中記載，被四象選中的修士，若想要飛昇，那便需要一同飛昇，脫骨成神亦需一起，才能成爲新的、守護一方的四象神。
雖說這是雜談中記載的，但，我個人認爲還是可信的。
不然，爲何近千年來，雖說四大家族被稱爲修仙世家，卻沒有任何老祖飛昇，不少祖先皆卡在了大乘巔峯，再也無法突破。
原本衆人以爲這是天道對於四大家族的詛咒，認爲人類作爲螻蟻，褻瀆了神獸的聖潔，所以讓與四象簽訂了世世代代傳承契約的四大家族之人無法飛昇。
我自始至終，都不認同這個說法。”
顧望言沉思片刻，後，目光復雜的盯着蘇胤丞：“雜談不可全信，但也並非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我記得，蘇少爺並不具備靈根，只是一位異能者。異能者無法修仙自然也無法飛昇成仙，這，便成爲了一個死循環。”
氣氛陷入僵持。
岑羲和與紀清荷對視一眼，亦望向了蘇胤丞。
人都去了，那又如何一起飛昇？而且，異能者又如何飛昇？
是個人都知道，異能者是沒有機會飛昇的。
但，《怪異錄》之中似有記載一邪門的方式，可以讓異能者二次覺醒，但此次覺醒有風險，方法亦相當的殘忍。
“我想，若是異能者也有了能夠與大乘期巔峯修士相媲美的力量，應當，也有機會飛昇。
只是，如今異能者的力量被天道削弱了許多，如今我已是六階異能者，但，只能夠與化神期的修士抗衡。”蘇胤丞深思片刻，便擡起了頭，直直望向岑羲和，“在異能者的鼎盛時期，亦出現過九階異能者，不過，那羣九階異能者均在人類與魔族大戰時，全部犧牲。”
“……”
再度沉默。
不大的房間內，蔓延着沉重的氣氛。
岑羲和擡眸的瞬間，與蘇胤丞略顯陰鬱的視線相撞，她知曉，蘇胤丞是在惋惜那羣不幸殞命的前輩。
知他心中不快，岑羲和緩緩露出一個微笑，同時爲蘇胤丞續上了茶，以表安慰。
煙霧嫋嫋朦朧了視線，隔着水霧，蘇胤丞亦能感受到岑羲和那安慰的眼神。
他抿嘴不語，內心卻有些許小雀躍，又擔心——
她，是否聽懂了自己的話外音？
“九階異能者，應該就是能夠與大乘期巔峯的修士抗衡的至強存在。”岑羲和端坐着，神色逐漸嚴肅，“雖說許多事情只有野史記載，但，有一些線索，對於現在的我們而言，都彌足珍貴。
路是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
如此……我倒覺得，我們可以做那個開路人。
不知幾位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