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學長!不過,我這次是公司組織的集體活動,不能單獨離隊,所以,就此別過,咱們學校見!”

    說完,宋荔再沒多呆一秒鐘,轉身就走。

    她的身後傳來兩女一男的對話。

    邵依依說,嘖嘖,學長,你瞧見沒,荔荔這是找着後臺了,不願搭理咱們這些朋友了。

    羅嫣兒卻說,她誰啊?表哥,你得跟我說清楚,這個女的到底是誰啊?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她啊?

    張輝則咬着後槽牙吐出來一個字,走。

    越走越快,宋荔像是逃也似的轉眼就出了那條著名的繁華大街。

    拐過街角,她被人拉住胳膊,“宋荔,你……跟那個張輝之間是不是……”

    “不,我跟他什麼都沒有!這一世不會有,下輩子也不會有,生生世世都不會有任何關係。”

    宋荔強忍着內心的情緒起伏,說出這近似於誓言的一番話。

    傅一城還是從她眼底泛起的晶瑩裏看出些異樣的端倪。

    他雖然迄今爲止在感情上不是閱盡千帆的人,但他畢竟比宋荔大,社會閱歷豐富,所以還是能看出來張輝的突然出現,讓宋荔的情緒波動很大。

    她眼底分明是有痛楚出現。

    男女之間,愛過纔會痛。

    那麼,她跟張輝以前是男女朋友關係?!

    猜測到這裏,傅一城的心裏莫名就有一絲的悵然,他環顧四周,看着人來人往的大街,忽然覺得老天不公,怎麼就沒讓他先一步認識她呢?

    她是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子,他一定會小心呵護絕不會讓她眼中出現那麼深刻的痛的劃痕!

    回到酒店,各自回房間,一下午傅一城沒有再去打擾宋荔。

    他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腳步凌亂焦躁。

    成年後,他開始接手公司的一些事宜,經手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的生意很多,但他都從來沒有如現在這樣困獸猶鬥般滿屋子亂轉,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也想去安慰她,可想想,還是覺得她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獨自舔舐傷口。

    傷她的人真是張輝?

    張輝是個花花公子,這在盛城沒有不知道的,難道是他騙了她?

    熬到了下午六點。

    敲了敲隔壁的門,他說,“宋荔,我餓了,你陪我出去喫點東西吧?”

    過了一會兒,裏頭才傳來腳步聲,房門打開,露出宋荔略顯蒼白的臉,眼圈微紅,分明哭過了。

    傅一城的心像是被誰用尖銳的東西狠狠刺了一下,若不是怕嚇着她,他真想給她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並告訴她,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如果她願意,他可以給她一個嶄新又生機盎然的未來!

    “我……”

    宋荔有些猶豫。

    傅一城忙又說,“我挺餓的,一個人去喫又沒胃口,你能跟我一起去嗎?”

    “那……好吧。”

    宋荔轉身回房間去換了一身衣裳。

    她的衣服都是簡單的款式,淡青色的麻布裙,腰間用一根細細的帶子把她纖細的腰肢勾勒出來,長髮散落在身後,她的頭髮長可及腰,隨着她的走動,那髮絲就在輕輕地擺動,愈發讓人覺得她如降落人世間的翩翩仙子,不食人間煙火,超凡脫俗。

    他們去的是銀塔餐廳。

    這是歐洲最古老的餐廳之一,位於巴黎第五區,在餐廳就餐能看到塞納河和巴黎聖母院大教堂全景。

    傅一城爲宋荔點了皇家都柏林灣大蝦和鄉村小牛肉甜麪包,他自己者點了野生派克餃子,另外還點了一支勃艮第白葡萄酒,這酒是霞多麗愛好者的佳釀,同時具有桃子和蜂蜜的味道,口感清脆,跟皇家都柏林灣大蝦是絕配。

    前世這家餐廳宋荔是來過的,記得還是跟張輝一起來的,那是在他們蜜月旅行的時候。

    現在看着這依舊如舊的餐廳,她神情落寞。

    不是她心裏還有張輝,還不捨得那個渣男,實在是故地重遊,她回味起過去的輕信與傷痛,內心隱隱作痛。

    “喝點吧,這酒會讓你感覺很舒服的。”

    傅一城暖暖地微笑着,爲她的酒杯倒了紅酒。

    “嗯。”

    她沒有拒絕。

    也許此時此刻,醉了就什麼懊悔,什麼憎恨都沒有了,她就能心靜如水地與巴黎這座古老又時尚的城市融爲一體了。

    她真的喝醉了。

    一杯就醉。

    傅一城看她伏在桌子上,雙頰微紅,小嘴微張,酣睡的樣子如同一個可愛又俏皮的孩子,令他有種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撫摸她的後背,讓她能在他的懷中好好睡一覺的衝動。

    ――

    第二天,宋荔醒來,躺在酒店的牀上,當她發現自己換了睡衣時,不由地大驚失色。

    這時,房門推開,一個女傭走了進來,身量有些嬌小,膚色稍黑,並非是國人。

    “宋小姐,您醒啦?先生已經爲您叫來了早點,您要不要現在起來洗漱一下用餐?”

    女傭的國語不標準,她解釋說,她是馬來人,中國話還是跟着管家伯伯學的。

    看宋荔神情驚愕,她恍惚明白了什麼,又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說,睡衣是我給小姐換的,沒有外人在……

    宋荔的一顆懸着的心這才落下。

    不過也就安寧一會兒,等洗漱時,女傭跟她說起,她是被先生僱來專門伺候酒醉的宋荔時,宋荔的臉發起燒來,她暗暗回憶,昨天喝醉時沒胡說八道吧?還有,她是怎麼回來的?

    問女傭,女傭搖頭表示她來這裏時,宋荔已經躺在牀上了。

    “那……先生呢?”

    “先生出去辦事了,說是中午前回來……”

    ――

    吃了早飯,宋荔翻看了一會兒書,十一點,傅一城回來了。

    看到他,宋荔有點不好意思,“學長,給你添麻煩了,我昨天也不知道怎麼就……就醉了……”

    她低着頭,看着腳尖。

    “其實我也醉了,所以纔打電話僱人把我們倆送回來了。”傅一城說。

    “啊?真的呀?”

    宋荔驚訝。

    “嗯,也許是法國的紅酒太好喝了。”

    傅一城的話逗笑了宋荔。

    兩人在樓下咖啡廳簡單吃了點東西,傅一城就帶她去了明他安林鎮。

    宋荔沒想到,在明他安林這個安靜的小鎮上,竟是少美布料的產地。

    傅一城介紹說,少美是唯一具有法國浪漫血統的品牌。

    迄今爲止,少美布料在法國已經有了一百七十七年的歷史,它是唯一一家現在還運用手工織造的廠家,先着色,染紗,再織布,兼之它獨家的後整理技術,使其生產出來的布料,光澤度,手感以及穿着的舒適感都比別的布料要來的更棒!

    “現在多家世界頂級的服飾品牌都依舊在使用少美的羊毛和羊絨布料。”

    傅一城的話說完,宋荔看了看他今天剛換上的一件外套,說,“學長今天穿的這件衣裳布料就是少美的吧?”

    傅一城驚喜,“宋荔同學,你真的時時都在給我驚喜!”

    宋荔苦笑,她當然不能說,前世她也曾經多次穿過少美布料的衣裳,不過,那時候她只知道這種布料很貴,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壓根都沒想到過要研究研究它到底好在哪裏?

    穿的多了,對這種布料的認知度自然就比一般人要強得多。

    “可是,你僅僅看一眼就能確定我身上的衣裳原料是少美的?”

    略略地,傅一城還是有些狐疑。

    宋荔微微有點尷尬,只解釋說,她之前在學校裏圖書館裏曾經看過關於對少美布料的解釋,還曾去過幾家奢侈品服飾店裏看過那些用少美布料製成的服飾,所以,她說,“我也只是猜測,實際上並不是十分拿捏得準的。”

    “宋荔,我越發覺得你就是天生爲了服裝設計而生的精靈,我認識的人裏很多都是服裝業的大腕,他們多年浸淫在這樣那樣的布料中,也未必就能做到,只是看看書,再看看那些成品,就能分辨出各種布料來!”

    傅一城也知道,即便宋荔去過奢侈服飾店,那些昂貴的少美布料製成的衣裳也不會允許顧客隨便去摸來摸去研究的。

    所以,宋荔說的,她去奢侈品店看看,還真的就只能是看看。

    而一般或者說最簡單的斷定一塊布料是什麼材質,最直接的做法就是上手去摸,通過手感以及對布料紋路的觀察,進而確定布料是什麼材質的。

    少美公司有嚴格規定,不允許人隨便參觀。

    但恆和是少美公司的客戶,這次傅一城來,也是想順便進一批上好的秋裝布料,爲即將到來的新款秋裝做打算。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叫威爾的人,他是少美公司銷售部的老大。

    因爲恆和是少美的老客戶,而且傅一城從成年後就一直在跟進布料的全球採購,所以跟威爾接觸很多次,兩人性情相投,已然是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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