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蟲族在星際中的影響力毋庸置疑,但聯邦好歹也算是中立勢力中的翹首,您何必對我如此警惕呢?”
“況且,我今天來,還給小殿下帶了禮物。”
說着,他緩慢的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把小盒子遞給了身邊虎視眈眈看着自己的蟲將。
蟲將看了一眼塞西,得到允許後把盒子打開,裏面放的是一顆漂亮的晶石,不算是最上品,但對於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勢力頭領給年幼的王儲送來的生日禮物來說,很合適。
塞西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把盒子還給了阿寄。
阿寄手上捏着禮物的盒子,聳了聳肩:“蟲王殿下,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接受蟲族王宮的檢查。”
一旁立刻有蟲將將他圍了起來,檢查,就證明需要蟲將們對阿寄進行搜身,這樣的待遇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都會感覺到輕視,更不要說是一方勢力的首腦了。
但阿寄卻表現的很坦然,彷彿真的只是爲了讓塞西安心一樣。
塞西也不推辭,嗤笑了一聲:“既然這是你的要求。”
蟲將們立刻行動起來,採用了最先進的檢測儀器,細緻的排查阿寄身上是不是存在危險。
阿寄還是和剛纔一樣的表情,並沒有因爲外界的任何變化變了臉色。
塞西有點看不懂這個年輕人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阿寄笑了一聲:“實不相瞞,在下想要和您結交一二。”
有時候,有目的的人會比完全無所求的人更容易取信於人,阿寄深知這個道理。
經歷過細緻的檢查,阿寄身上的確沒有任何可能威脅到小殿下的東西。
塞西深深的看了阿寄一眼:“我會盯着你的。”說完就轉身朝着王宮裏面走去。
阿寄跟在他身後,和他一起朝着王宮裏走去。
事實上,對於今天突發奇想想要來到蟲星上參加蟲族小王儲的生日宴會這件事,他的確有別的目的,但並不是想要傷害洛其,他還沒有那麼傻。
爲什麼要冒着風險,經歷層層檢查還一定要過來,這個目的到底是什麼,其實阿寄自己也沒有想明白。
大抵是想要知道,被自己的父親那樣冷血的種族寵愛着長大的幼崽到底該是什麼樣子,想要知道這個種族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想要弄明白,他早早去世的父親,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知道,有的事情,他可能在今天甚至以後得很長一段時間都得不到答案,但他還是來了。
*
王宮裏面很熱鬧,觥籌交錯,香衣鬢影,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小幼崽們在大人們的腳邊打轉,得到一個善意的摸摸頭或者一顆糖果,然後笑鬧着跑開。
阿寄自己一個人走進大廳,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隻老鼠爬進了人類的晚宴大廳。
需知一顆星星永遠也不能出現在白天,他的光芒暗淡,以致於好像從未出現在明亮的太陽光下。
這一切都讓他產生了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事實上,這也的確都是他生命中從未有過的經歷。
他們都穿着最光鮮亮麗的衣服,說着冠冕堂皇的話,但無論多麼精妙的語言技巧,多麼高貴的禮儀服飾,也掩蓋不了他們的口蜜腹劍,隨時準備着從你的身上咬下幾塊肉來。
阿寄站在靠近門口的角落處,沒多久就看見了這場宴會的主角,一個穿着象徵蟲族最尊貴的禮服的小幼崽,洛其。
這應該算是他第一次真正見到這個孩子,但他其實一直在關注着他,在直播網絡上,在最近的星網新聞上。
這是一個得到了蟲族的所有寵愛的幼崽,他臉頰上的軟肉粉嫩嫩的,眼眸明亮,裏面像是閃爍着星星,是最純然的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高興。
身邊簇擁的一羣小孩子,有人類少將的兒子,有木星領袖的女兒,有精靈族的小公主,說是整個星際最重要的未來也不爲過。
但這些平時同樣被嬌養着長大的孩子們,圍在洛其的身邊卻沒有一絲的不耐和不願意,反而一個個高興的很。
阿寄更好奇了。
這樣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孩子,就像是肉對於野狼一樣對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好像有點跑累了,身邊那個冷着臉的小男孩把自己手上的水遞給他,他噸噸噸喝了幾口,乖巧的道了謝之後又和朋友們一起玩耍起來。
因爲運動,他臉上浮現了一層淡淡的薄紅,額前的頭髮因爲出汗黏溼了一點點。
像個小蘿蔔。
阿寄的手指有點癢癢,他覺得那個臉蛋,應該是比他曾經摸過最柔軟的綢緞還要柔軟的東西,不知道觸感是不是那樣。
阿寄喉嚨上下滾了滾,突然擡腳朝着洛其走過去。
洛其是個矮墩墩,就算是開學了之後就要上中班,也還比同學們矮,所以一起玩遊戲也是最嫌累的那一個。
於是在矮墩墩體力不支的時候,葉慕就負責帶着朋友們一起去拿好喫的,照顧大家一起做遊戲。
洛其心安理得的坐在沙發上休息,手裏拿着塊小餅乾喫。
身邊的柔軟沙發突然凹陷下去一點,洛其朝着旁邊看去,是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年輕人。
他看了看四周,爸爸就在不遠處留意着這邊,他把手裏的最後一點小餅乾塞進嘴裏,才朝着身邊的人打了個招呼:“叔叔好。”
阿寄微微笑了一下:“您好啊小王儲殿下,生日快樂。”
洛其眼睛微微瞪大了點又恢復正常,有點不好意思的抿着脣:“您不用叫我小殿下的,叫我洛其就好了。
嗯……謝謝您祝我生日快樂,祝您玩的開心。”
阿寄這些事真的笑出聲來了,他很少有笑的這樣開懷的時候,幾乎是控制不住的笑彎了腰。
洛其有點奇怪:“您爲什麼這樣笑?”
阿寄用手指抿了一下眼角的笑出來的淚花:“我覺得你很可愛,還很有禮貌。”
洛其:“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