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如意 >第10章 你鐵樹開花了?
    哎,未生而養,百世難還。

    不論什麼因緣,既成爲他們女兒,這口怨氣她就不能嚥下。

    若非仇人葉敏是太子黨,她也不會買西山建巧工坊和製藥所,爲長兄謀劃前程。

    可三年謀劃,卻被容恆那渾蛋泄露給裕王……

    若非被裕王逼得她走投無路,她又被葉老賊父女夾擊,她怎敢招惹鎮北侯那樣的人物?

    等等,葉老賊突然要扶正葉氏……

    難道葉老賊也知道西山的事?

    “雙喜!”

    秦畫突然出聲,靈瓏嚇得一哆嗦,感受到自家姑娘溢出的肅殺,張了張口,話到嘴邊,愣是嚥下去了。

    雙喜進來,“姑娘,何事?”

    秦畫神情一凜,冷聲問道:“西山可出事了?”

    雙喜一臉迷糊,“哥哥未傳信回來,應該沒……”

    “不,應該出事了。”

    秦畫語氣肯定,思索一瞬,急道:“你連夜去一趟西山,將蘭香院的巧工冊拿回來,再讓你哥查查誰出了西山……不,是誰跟丞相府有來往?”

    “是,奴……”

    “等等!”

    秦畫全面防禦,都覺不夠,心一橫,又道:“再跟魯管事說一下,封閉巧工坊,全面準備迎接花海春日客。”

    “是,奴婢這就去。”

    秦畫連番吩咐,把靈瓏震驚得瞠目結舌,甚至驚恐起來,見雙喜離開,便慌張問道:“姑娘,難道你女扮男裝的事被人發現?”

    “不是,你無需擔心。”

    秦畫斂了一身冷冽,嘆了一口氣,“擺好棋盤,你就下去吧。”

    靈瓏無奈應着,準備好一切,端着藥托盤,默默地退了下去。

    秦畫看了看青蔥小手上的傷痕,覺得自己都活回去了,竟然情緒失控了。

    搖搖頭,輕嘆一聲,抓起一粒棋子,重重地放在棋盤上,想着所有的事,開始幻想與葉相對弈……

    沒一會兒,靈瓏捧着妝奩來到秦畫面前,“姑娘,望叔剛送來這個紫檀妝奩,說是老爺的寶貝,還帶話,讓姑娘明日愛怎樣就怎樣。”

    說着,一臉不解又道:“老爺怎會……”

    “你膽子小就別問那麼多,權當不知道。”

    秦畫淡淡回了一句,繼續落子,完全沒有心思看妝奩。

    “姑娘不看看?”靈瓏有些好奇老爺寶貝的妝奩,小聲詢問。

    “無非是多年隱藏的……”

    秦畫止言,失笑,知道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嘆氣揮了揮手,“你下去吧,讓我靜靜。”

    靈瓏扁了扁嘴,嚥下勸慰的話,退了下去。

    書房靜謐,落針可聞。

    秦畫怎麼都無法靜下心來,擡手撫摸着漆紋螺鈿的精美紫檀妝奩,終究是打開了渣爹的心意。

    瞧着三層的妝奩內,滿滿當當都是女兒家的首飾,有精美的簪花,還有巧奪天工的笄,連三套瓔珞,也比秦蓉平日帶在脖子上那套精美貴氣幾倍,可見‘渣爹’對她的父愛有多重。

    “哎!”

    秦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好似嘆出了這三年的無奈和辛酸,也想起前世……

    “寶貝,老爸對不起你啊,老爸想着你聰明,不會被算計,所以那畜生出軌後,老爸只是警告他,他哭着求饒,老爸想着浪子回頭金不換,這才瞞着你,卻不想這畜生……都是老爸眼瞎害了寶貝啊,嗚嗚……”

    “是啊,寶貝,當時哥哥還把那畜生暴打了一頓,沒想到這畜生變本加厲,嗚嗚……都是哥哥害了寶貝啊!”

    前世她離婚後,寵她入骨的父兄約她吃了一頓坦白飯,醉酒後嚎啕大哭,自責不已。

    這都是命,怨誰了?

    “哎!”

    秦畫再度嘆息一聲,緩緩下榻,走出書房,望着朦朧冷清的月色,總覺得今日這步棋走錯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安寧日怕是到頭了啊!

    “姑娘!”

    雙喜急促的聲音傳來,秦畫一怔,雖知這丫頭莽撞,可能她驚慌的事還是……

    秦畫仔細打量雙喜,見她身上有血,瞬間攥緊粉拳,冷問:“你哥出事了?”

    “嗯,我還沒出城,就遇上爹帶着重傷的哥哥回來,爹說西山的郎中治不了,讓奴婢接姑娘去如意坊,請李……”

    西山的郎中都治不了?

    秦畫顧不上問其他,揚聲給靈瓏打個招呼,便趴到雙喜的背上,“快,不然來不及。”

    雙喜應是,揹着秦畫縱身一躍,飛出幽蘭苑,直奔如意坊。

    剛到如意坊,大掌櫃劉順就焦急地迎了上來,“姑娘,老秋帶雙福回來的時候,遇上明侯爺和太醫院蘇公子下樓,蘇公子二話沒說,就去幫忙了,現在都在梅香閣。”

    “知道了!”

    秦畫應着,剛要進去,劉順面露一言難盡又道:“姑娘,容世子在雅月閣大罵少爺不是東西……”

    說到底都是容恆給她惹的麻煩,她還沒找他這當哥哥的麻煩了,他還有臉罵她?

    “隨他去!”

    秦畫沒空理會容家的人,吩咐着,“雙喜,去梅香閣把人攆走。”說完,不顧自己的腿腳疼痛,去了自己的蘭香齋。

    不多時,秦畫一手拽着一個睡意朦朧,滿身酒味,雞窩雙花辮的女人,一手提着一個大木箱子,從蘭香齋出來,一邊走,一邊催促道:“李淼,要命了,你快點。”

    女人很是抗拒,操起一口川腔,張口大罵:“秦畫,你龜兒子是周扒皮嗎?老子是做了幾輩子缺德事,遇上你個胎神……”

    秦畫纔不管李淼怎麼罵,拼命拽着她朝梅香閣而去。

    “姑娘!”

    二人剛到梅香閣門口,雙喜就氣呼呼道:“蘇太醫在,爹就不讓我……”

    事關獨子生死,秋劍落又知李淼不治男人的毛病,連忙說道:“姑娘,蘇太醫剛查了,說是血嗆肺,只要疏通就行了,正準備下針了。”

    “都他媽的血嗆肺了,下針管個屁用啊!”

    李淼瞬間清醒,大罵着,奪過秦畫手裏的箱子,瞪了秋劍落一眼,拽着秦畫大步進去。

    一進屋,就見雙福赤着上半身,腹部綁着十幾圈白條,躺在茶榻上,白條往下還蓋子一件大氅……

    李淼指着正準備下針的蘇澈,大喊道:“秦畫,把拿針的男人給老子拉開!”

    蘇澈猛地回頭,一見是李淼,什麼優雅都見鬼去了,張口就罵,“臭女人,怎麼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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