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如意 >第35章 狗眼看人低
    “還有六尾!”

    春娘話落,秦畫再度吩咐,“雙喜,把剩下的春鯽給鎮北侯送去,告訴他,我沒收到禮物。”

    啥玩意?

    秦盛鄴一愣,看看盤子裏才四尾,剩下都給明宸那混賬玩意,真是厚此薄彼。

    這一下秦盛鄴瞬間不高興了,小聲嘀咕,“人家是鎮北侯,有的是錢,想喫就去買,你幹嘛給他?”

    秦畫無語,揮手退下春娘和雙喜,招呼靈瓏伺候,哄着渣爹,“我現在要巴結人家,您老可別添亂了。”

    “哼!”

    秦盛鄴總覺得自家養的嬌花,如今花不但向着外人,外人還想着連盆都端走……

    光想想,他就能殺人。

    秦畫無奈,好言好語哄着渣爹,跟他說了一下如何應對上峯的話。

    等喫完了,她還將西山春日宴空白的燙金紅帖拿給他,讓他自己看着請,不夠再讓望叔來拿。

    秦盛鄴明白閨女的心思,也不再廢話,左右當初死老頭已經答應明小子了,就算他曾經想着破壞,可最終……

    哎,時也命也運也。

    總歸現在是逃不掉這該死的孽緣了!

    *

    平陽伯府正門口,雙喜領着一桶,被人攔了下來。

    “姑娘是?”

    明府門房的人,第一次看到雙喜,不知來路。

    “小女乃秦侍郎嫡長女的侍女,前來給鎮北侯送禮,麻煩大叔通傳一下。”

    雙喜雖腦子不靈光,但秦畫交代的事,她是一根筋的必須見到本人才會給東西說話。

    “嘖,三房的禮啊!”

    門房的人立馬變臉,嫌棄地白了雙喜一眼,大罵:“你當這是什麼地方,拎着個爛木桶就來送禮?不知道我家侯爺不收禮嗎?”

    雙喜氣結,咬了咬牙,“你少狗眼看人低,這可是……”

    “區區侍郎府的女兒,也敢跑到我們平陽伯府來送來?別說嫡女了,就算秦侍郎也夠不上,什麼玩意。”

    門房的人仗勢怒罵,說着就掀着雙喜,“趕緊滾,別髒了我們的地。”

    “你……”

    雙喜氣死了,要不是代表姑娘,她能一把擰斷這狗東西的腦袋。

    “還不……”

    “雙喜姑娘!”

    沒等門房的人再罵,明宸的馬車到了,車轅上的單月一看到雙喜就招呼。

    “明侯爺!”

    雙喜氣着了,都不管單月,直接下了臺階。

    氣沖沖來到馬車前,將手裏的木桶往地上一放,雙手抱拳一禮,“明侯爺,我家姑娘剛收到城南的土儀,分了一半給明侯爺送來,順便告訴明侯爺,沒收到明家禮。”

    說着,咬了咬牙,“侯爺瞧得上就收着喫,瞧不上扔了就是,左右不過幾尾黃金春鯽罷了。”

    說完,還回頭狠狠剜了一眼門房的人,轉身就走了。

    黃金春鯽?

    明宸一怔,這丫頭到底有多少好東西啊?

    門房的人一聽是黃金春鯽,頓時嚥了咽口水,心下忐忑了起來,也連忙上前,“七哥兒,奴才不知道……”

    “單月!”

    明宸無視門房的人,招呼一聲。

    單月立刻撩起車簾子,“主子,雙喜姑娘走了。”

    “嗯!”明宸語氣慵懶,緩緩走出馬車,看一眼門房的人,輕笑道:“皇上口諭!”

    門房一愣,嚇得撲通跪地俯首。

    “秦府三姑娘對鎮北侯一見鍾情,勢在必得,鎮北侯不得怠慢,不得拒絕,好好應對着。”

    明宸不疾不徐地說完,走下馬車,“陳伯啊,以後注意點,爺倒是沒什麼,就怕你給伯爺惹禍啊!”

    被喚陳伯的門房,身子一顫,連忙應着,“是,七哥兒。”

    “單月,黃金春鯽給老祖宗送一半去,一半給夫人送去,告訴夫人,我午食去北辰院相陪。”

    明宸吩咐後,闊步進了府邸。

    單月嘖了一聲,走到陳伯身邊,俯首低語,“陳伯,我家主子被皇上坑得生悶氣三日了,你最近可別惹他。”

    陳伯連連點頭,“是是是,多謝單護衛,爲了表示感謝,我幫單護衛送黃金春鯽去壽康堂吧!”

    “多謝!”

    單月本就不想去,故而‘好心’提醒兩句,然後伸手去木桶裏撈了三尾,轉身便走了。

    明宸回到南苑,進門就吼,“福伯!”

    “七哥兒,老奴在。”福伯飄了過來。

    “老傢伙,三天前的晚上,我不是交代你準備回禮了嗎?”

    明宸語氣冷冽,還帶着一點殺氣。

    福伯一點不怕,翻了一白眼,“七哥兒交代了,老奴也如實告知夫人了,可夫人也讓老奴準備了回禮,可是老奴不知道送給誰啊!”

    末了,福伯聳了聳肩,癟了癟嘴,“七哥兒自己說了,該老奴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這可不怨老奴。”

    什……什麼?

    明宸氣結,握緊了拳頭,這還是他的錯了?

    “工部秦侍郎嫡長女秦畫。”

    明宸咬牙切齒的說完,沉悶地哼了一聲,氣呼呼回了上房。

    福伯雙眼圓睜,喜上眉梢,一溜煙朝着北辰院去了。

    “夫人,夫人啊,知道了,知道了。”

    福伯歡天喜地地跑到了上房廊下。

    身穿一襲白色繡藍色蓮花襦裙的玉氏,梳着燕尾圓髻,簪着兩根玉蘭花白玉簪,嫺靜地坐在臨窗軟塌上,手捧着繡繃圈,專心刺繡,被福伯驚得刺中自己的手指,疼得忙把手指含在嘴裏。

    氣得身邊的陪嫁丫鬟墨秋姑姑,咬牙怒吼,“死老頭,你又發什麼瘋?”

    “行了,是我自己不小了,不關福伯的事。”

    玉氏溫柔說着,擡頭看向窗外,“福伯,你知道什麼了?”

    已經三十九歲的她,保養得極好,富態的臉上,不見一絲皺紋。

    “老奴剛知道喜歡七少爺的人能不發瘋嘛!”

    福伯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玉氏一愣,素淨的臉上,喜色瞬間浮現,“快,快說,是誰?”

    “工部秦侍郎嫡長女秦畫。”

    福伯話落,墨秋頓時驚呼,“就是那個爲了母親敲登聞鼓的丫頭嗎?”

    “嗯!”

    福伯連連點頭,興奮地說道:“要是七哥兒得了這位正妻,咱們三房再也不怕被長房欺壓了,畢竟惹毛了,七奶奶就可以去敲登聞鼓了。”

    這八字還沒一撇了,怎就喊上七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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