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冷哼一聲,“老孃這二十年來,爲你們兄妹做了這麼多惡毒的事,你覺得我們現在能安分一點嗎?”
秦蓉怎麼人都傻了,癱在椅子上,好似靈魂出竅一樣,低喃着,“爲什麼會這樣?”
她雖然嫉妒秦畫,可從來沒想弄死她,只是想着壓她一頭,可沒想到自己的娘……
惡毒!
秦蓉能想到的字眼只有這兩個字,可她就是這惡毒女人的女兒,如今她還助紂爲虐,難怪秦畫這麼厭惡她。
換了是她,都想殺人了!
“秦蓉,老孃告訴你,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是唾手可得的,你不努力就什麼都沒有。”
葉氏雖然心疼女兒,可爲了讓女兒懂事點,也只能硬氣心腸,“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爹有四個女兒,三個兒子,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要是不努力,就什麼都沒有。”
秦蓉哭了,抽抽搭搭,淚水落個不停,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得了的一切,全是因爲生母幫着葉家才獲得的,更沒想到只有弄死白氏母子三人,她們母子三人才有出頭日。
“蓉兒,爲娘怎麼樣都無所謂,但你和你哥哥不能就這樣。”
葉氏打了一個巴掌,也得給一顆糖,生怕把女兒逼得太狠了,得不償失,就拉着秦蓉,溫柔地哄着。
“爲娘也不知道你爹爲何突然變了,也不知道我們母子三人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但是爲娘知道,如今我們母子三人沒得選擇。”
葉氏的話還是有作用,秦蓉想了想,覺得爲今之計,只能孤注一擲,點點頭,“娘,那你教我吧!”
見女兒聽話,葉氏鬆了一口氣,這纔開始慢慢教導女兒如何利用身邊的人,還給秦蓉說了一下秦娟的本性。
秦蓉頓時驚愕,原來自己的五妹妹也不簡單,甚至連六妹妹的蠢,都比她仗勢欺人來得好。
“當然你這一份天真也很好,至少是最好的僞裝,以後只要裝着天真,心裏有成算就好了。”
葉氏有說了很多,秦蓉腦子無比清醒,好似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出路,也知道該怎麼爲自己博一條出路了。
母女倆的對話,被葉家暗衛一句不漏地傳給了葉相。
“算她聰明瞭一回。”
葉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放下手裏的茶盞,吩咐道:“傳話夫人,讓她去告訴四姑娘,她是本相的女兒,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的,讓她好好在葉家歇着,最近京城亂糟糟的,等過段時間本相親自送她回去。”
暗中的人應了一聲是,便消失了。
“葉榮,都一個多月了,王成那裏怎麼樣?”葉相淡淡的詢問,他也沒想到西山會有那麼多厲害的人,連葉榮帶人去,都沒能將王成全須全眼地帶回來。
“雙手恢復不了,他口述的東西,老奴覺得沒啥用處。”
葉榮也很失望,如今不但打草驚蛇,連秋劍落那兒子也沒能弄死,他的人卻死了四個。
“這個廢物!”
葉相氣的低罵,掀了茶盞,“去了快半年,竟然沒帶回一點有用的消息,留着也沒用了。”
“老奴知道怎麼做了。”
葉榮冷血的應着,好似想起什麼,又道:“老爺,西山有龍影衛。”
葉相一怔,頓時握緊拳頭,“該死的白衣聖,老夫做夢都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大方,捨得琉璃廠三成的份子。”
葉相總覺得自打白氏生的那小賤人跳出來後,他做什麼都不順,如今連皇上那裏都驚動,他實在不敢冒進。
“老爺,老奴覺得白家估計也是怕了老爺,這才斷尾求生。”
葉榮的話不假,葉相拍了一掌書案,心下一橫,“他能斷尾,老夫也能,將琉璃廠貪污的三人交出去,正好讓我們刑部的人掙一點功績,順便與皇后交易。”
“老爺,這會不會牽連……”
“不會!”葉相一臉狐笑,“老夫會保他們一絲血脈,足矣讓他們心甘情願去死了。”
“老爺英明。”
“行了,老夫連連失利,絕不會善罷甘休。”
葉相握緊了拳頭,眼底劃過一抹寒意,“本相的女兒,絕對不能一輩子爲妾。”
“可皇上下旨……”
“正室無望,平妻也要弄一個。”
葉相笑了,區區落魄戶世家的鄉君,在他眼裏還不如自己的庶出女兒了,正好用琉璃廠的事,跟皇后交易,讓皇后扶正女兒,他不信皇后能敢冒險。
*
秦府幽蘭苑。
秦盛鄴一回來,就來到這裏,詢問今天葉氏母女非要出門的事。
秦畫也沒瞞着,如實告知,還笑道:“父親這當家人可真是擺設,以後母親進門,你可得多聽母親的意見。”
秦盛鄴氣得羊鬍子一顫一顫,沒好氣道:“你是一天不損爲父心裏就難受嗎?”
“哪有啊!”秦畫一臉不以爲然,“女兒不過說句實話。”
秦盛鄴無語,哼了一聲,“既然他們母女要走,那就走吧,老子當沒有她們。”
“快得了吧!”
秦畫翻了一個白眼,爲秦盛鄴倒了茶水,語重心長道:“葉氏孤注一擲回去丞相府,不會鎩羽而歸,而且琉璃廠殺碩鼠,多半牽扯太子黨,想必皇后也怕牽連到太子,必定會找葉相擺平琉璃廠貪官的。”
“我也想到了,但我如今已經擺明了態度,不能再左右搖擺,就算葉相能給葉氏一個扶正的機會,也最多是平妻,比鄉君還是差着一截,府邸她依舊不能說話。”
果然都是狐狸啊!
秦畫笑了,“父親既然明白了,女兒也不多說,等母親進門,女兒交出掌家之權,就好好去追自己的夫婿。”
“你……”
秦盛鄴磨了磨牙,“你是非要嫁給鎮北侯嗎?”
“嗯!”秦畫很認真的應着,還笑眯眯地睨着秦盛鄴,“父親,你該知道,你護不住我和白家。”
秦盛鄴心梗,也很喪氣,“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嗎?”
“好聽的話不能保命!”
秦畫打擊一句,嘆了一口氣,“老爹啊,我們現在水深火熱,又是砧板上的肉,還是別說夢話啊!”
“知道了!”
秦盛鄴無奈應着,握緊了拳頭,睖着女兒,“你到底何時纔會將西山的祕密告訴爲父?爲父不信巧工坊能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告訴渣爹?
不,她從來沒想過。
秦畫翻了一個白眼,“那是女兒的東西,老爹別想了,也別惹禍上身,女兒會盡快嫁出去,也就大半年的時間,到時候秦府就安全了。”
秦盛鄴怒了,拍案怒吼,“死丫頭,老子說了推卸責任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