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煙燻的鹿肉同樣片成薄片,擺出玫瑰花形狀,點綴在生魚片兩旁,一道雙味生喫菜就做好了。
秦畫放下刀,換了一個砧板,切牛肉片,切好後就放入木鉢內,倒入酒,再撒上胡椒,切入半個洋蔥絲,一頓揉搓,又拿出熬製好的牛油火鍋料。
這些都是蜀香樓的特色,她也是偷個懶,做個水煮肉牛肉,省事,省時……
反正他喫飽就好了!
竈臺上,兩口大鐵鍋,一口小鐵鍋,都在煮着輔料。
秦畫拿起竹編的漏勺,先撈起焯水的豆芽,放在白瓷鉢裏,再將牛油火鍋料下入兩塊到小鐵鍋的高湯內,又拿起漏勺撈起大鐵鍋內的汆燙的青菜心。
拿起長筷,將青菜心擺盤到白瓷盤中,形成一個圓,再用泡好的香菇切丁,還搭了一塊火腿切丁,招呼小丫頭將大鐵鍋洗乾淨。
她又準備了蔥薑蒜末,打算做一個簡單的香菇菜心。
等香菇菜心出鍋,水中牛肉片也揉上紅薯澱粉下了紅湯鍋,十幾息的時間,秦畫就將牛肉帶湯一起倒入白瓷鉢裏,將小鐵鍋遞給小丫鬟,讓她洗清趕緊。
轉身又拿出辣椒段和花椒,丟在牛肉片湯上面,起鍋燒油,再淋上熱油,再撒上香蔥末,瞬間香氣四溢,飄散開了,讓人口中生津,垂涎三尺。
水煮牛肉做完,秦畫又做好香菇菜心的勾芡,再用小鐵鍋剩下的熱油,爆香蔥薑蒜丟下香菇丁和火腿丁,翻炒幾下,將勾芡倒入鍋中,攪拌幾下,就讓燒火丫頭熄火。
最後將芡汁淋在青菜心上面,青紅黑三色,在薄薄的芡汁光中,相互鬥豔,觀之已食慾大增。
秦畫解開圍裙,招呼一個小丫頭上前,“先把三個菜送到蘭亭內,一會兒讓陳婆婆將夕食的雞湯盛一鉢送來。”
“是,姑娘!”
小丫頭應着,不敢多說一句話。
秦畫也不贅言,轉身走出廚房,收拾菜的粗使婆子連忙頷首行禮。
對於她們,秦畫總是淡淡的揮手,便出了後罩院子,回到庭院內,遠遠的就看到明宸在蘭亭等着了。
此刻秦畫才發現,他的穿戴好似第一次看到的那一身行頭,紫金玉冠,滾金邊黑色圓領錦袍,只是腰間繫着的蹀躞帶變成了她送的,在他偉岸身姿襯托下,將那一身行頭凸顯得淋漓盡致,讓蘭亭內的蘭花都黯然失色,真正是好看得緊。
一瞬間,秦畫有些窘迫,好在她需要回去換衣服,又隔得遠,他應該沒看到。
秦畫這麼想着,就好似逃一般,回到上房的暖閣內。
明宸耳際動了動,瞬間鬆了一口氣,剛纔他看入神,等回神她已經再解圍裙,他連忙轉身大步離開。
因爲趕得太急,額頭冒出一絲薄汗,嫌棄地扯了扯袍子,嗯,這袍子的錯,回去就讓單月把冬裝全部收了,該上夏衣了,不然……
算了吧,這種機會最近一個月還是別想了。
明明雀躍的心,就因爲這點希望就失落,明宸越發覺得自己沒出息,磨了磨牙,都怨這個小壞蛋,要不是她太吸引人,還不記得,他何至於這麼辛苦啊?
明宸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句隨意,便盯着池子裏的錦鯉,思緒飄遠。
暖閣內,秦畫換下油煙味的衣裙,重新穿上裳裙套裝。
因爲入夜了,幽蘭苑的小丫頭已經開始點燈,秦畫也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連忙出去,就怕小丫鬟觸怒明宸,等看到青雀在蘭亭伺候着,心裏鬆了一口氣。
秦畫笑眼盈盈,穿過花圃,走了捷徑來到蘭亭內,笑問,“雀兒,酒溫上了嗎?”
“已經穩上了,等陳婆婆的湯一起送來。”
青雀直言回話,情緒沒有一點波動。
秦畫抿脣笑着,招呼明宸,“宸哥哥先入座喫着,免得餓壞了!”
“還好!”明宸語氣淡淡,但也聽話的入座了。
也是他實在餓了,瞧着熱氣騰騰,嗅着香氣,他哪裏忍得住……
秦畫討好地拿起銀箸遞給明宸,“哥哥!”
明宸身子一僵,這個哥哥她能不叫嗎?
他真的受不了她軟軟的語氣,也經不起她一絲的撩撥。
“哥……”
“我自己來!”明宸連忙打斷,接過銀箸,“我是粗人,不講究,你沒必要……”
“有必要的啊!”秦畫一臉認真,俏皮一笑,“我可是要追着宸哥哥的人,怎麼能不瞭解宸哥哥啊!”
明宸一噎,他有點後悔答應這死丫頭的要求了怎麼辦?
“我還不知道哥哥喜歡喫什麼,做了三道自己喜歡喫的,哥哥嚐嚐。”
秦畫越發得寸進尺,因爲她發現了,只要喊哥哥,這兇巴巴的傢伙,就好似木頭一般,隨她搬弄折騰。
“我不講究!”明宸生硬地說着,好似嘴裏的舌頭不聽話,連說句話都費力得很。
“那哥哥先嚐嘗,品鑑一下。”
秦畫嬌柔地說着,也拿起公筷,一手撩起袖子,爲明宸夾了一筷子水煮牛肉。
明宸好似被施了法術一樣,聽話地夾着碟子裏的肉喫,一入口他就知道,這丫頭的水準堪比蜀香樓的大廚,脣角溢出笑容,“你不當廚子可惜了。”
“能喫我做的菜,除了家人就是哥哥了。”
秦畫一個勁地給明宸散播甜蜜的柔情,又夾着生魚片蘸了醬料,放在明宸的碟子內,“山葵醬魚膾,聽說前朝李氏皇權時,鯉魚在民間不給喫。”
“是的!”明宸點點頭,越發覺得自己有些木訥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
秦畫都快憋不住了,又夾着煙燻的鹿肉給他,“酸橘薰鹿肉,春日宴我上過這道菜,都沒問你喜不喜歡了。”
“喜歡!”
明宸受不了,麻利回話,就大快朵頤起來,故意讓秦畫沒機會夾菜給他。
秦畫一怔,手停在半空,瞥了明宸一眼,發現自己有些過頭了,剛想笑,正好陳婆婆端着湯,帶着一個小丫鬟端着酒進來,她才忍住了。
只是她不明白,如此純情的人,怎敢闖她的深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