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此刻的他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但凡她說出一句話,就可能面臨滅頂之災。
她雖然畏懼皇權,可她清楚擁有皇權的人,但凡殺人都需要由頭,不然被人抓住把柄,就會面臨滅頂之災。
所以他們只會選擇聯姻,使用後宅手段,殺人不見血。
可眼前的人是刀,他不在乎那些名聲和由頭,只要他還有用,就沒有人可以動他。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次真的玩過頭了。
瞧着眼前的小人兒消停了,明宸輕嗤一聲,放下手,端起酒杯,“喝酒!”
“嗯!”秦畫輕聲應着,默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你的酒量這麼小嗎?”
哈?這是喝多少都要管了嗎?
秦畫有些無語,耐着性子搖頭,乾脆換了酒杯,可瞧着十斤裝的酒罈,她有些遲疑,想了想,乾脆起身……
“怎麼,這就生氣了?”明宸語氣懶散,身子微微斜靠,倚在窗邊,直直地看着秦畫,“你要是就這麼走了,爺的怒火怕是你承受不起吧?”
啊,這個瘋子。
秦畫心下咆哮,決定了今晚好好陪他‘喝酒’,轉身過來,眉眼一彎,“宸哥哥放心,我不會就這麼走了,只是換個方法陪宸哥哥喝酒。”
說完,轉身就冷着臉到了一旁的酒具櫃子前,取出了兩個竹製的勺子,轉身回來,扔了一個勺子給明宸。
明宸條件反射,自然地接住勺子,愣怔中,就聽到秦畫笑的肆意,“我千杯不醉,哥哥小心了。”
“嘖,你還真是會玩弄人心啊!”
“所以商人惹人厭嘛!”
“……”
明宸一時無語,也別惹怒了,提着開了的酒罈子,放在桌上,“怎麼喝?”
隨你!秦畫可想霸氣的回一句,可卻很慫地坐下,依舊坐在明宸的身邊,將勺子往酒罈上一掛,笑得溫柔,“只要哥哥消氣,怎麼喝都成。”
“怎麼,又打算討好爺?”
“我不是一直討好你嗎?”
“可是你卻陽奉陰違,表面討好,背地裏捅爺一刀。”
“我說了,我不是有心的,那個結果是我完全沒有預想到的,而且我都答應補救了。”
“補救什麼?”明宸冷笑,抓起勺子,“從你幫趙崢那一刻開始,你我的契約就結束了,你還拿什麼補救?”
雖然與她謀劃的一樣,但被他赤果果的說出來,還是有些讓秦畫傷心,這可是她來古代唯一一次動心的人啊!
秦畫沉默了,抓起勺子,舀了滿滿一勺子,一飲而盡,輕笑道:“銀錢,糧食,只要宸哥哥想要,我都可以雙手奉上。”
“……”
明宸被噎,氣得也舀了滿滿一勺子,一口豪飲,大笑,“好酒啊!”
頓了頓,側頭看着秦畫,“你可知道,在西北多少將士們,打了勝仗都喝不到你嫌棄的苕酒?”
“我若嫌棄,就不會有苕酒問世。”秦畫俏笑着,“我雖然不懂民生疾苦,但我知道公平交易,宸哥哥,你的憤世恨俗,與我而言是不是多餘的?”
“我再次聲明,我不是有心的。”
秦畫抿了抿脣,雖然她早就知道裕王不可能聽她的話,也知道可能被人利用,但這次真的有些過頭了……
“但錯了就是錯了,宸哥哥生氣也是正常的。”
秦畫拿起勺子,舀了滿滿一勺,舉過頭頂,“歉意杯中酒,宸哥哥不接受也沒關……”
“我說了,我接不接受都改變了事實,你這樣是幹嘛?還想讓我很難看嗎?”
明宸氣惱的打斷,一把奪過秦畫手裏的勺子,一口喝下,瞪着她,“少在我面前說好聽的,我不是傻子。”
秦畫錯愕地看着明宸喝下的酒,那竹勺子上還有她的口脂,他竟然就這樣喝下去了?
“幹嘛,不是你敬我的酒嗎?”
明宸哼了一聲,將勺子遞給秦畫,“繼續啊,賠罪的酒能少了三杯嗎?”
哈?直男啊!鋼鐵直男啊!
秦畫無力嘲諷了,默默地應着,拿着勺子,繼續爲他斟酒,待喝完三杯,明宸才道:“皇上想保護你,故而再度與我商議,讓我與你定親,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想來聽聽你的意見。”
秦畫有些詫異,本以爲少了契約,沒想到皇上會爲了農作物做到這個份上。
想了想,才說道:“我都說了,你是最好的成親對象,如果你不反對,我這邊無需考慮啊!”
明宸頓時氣着了,低吼道:“秦畫,這不是契約婚姻,是聖旨,一旦婚嫁,你我就不能和離。”
“嗯,我知道。”
秦畫一臉認真,“等你需要我讓出侯夫人位置的時候,寫休書也沒關係。”
頓了頓,秦畫擡手託着下顎,“反正秦家陪嫁也不會給我很多嫁妝,而我的古醉行也在我另一個身份下,財產糾紛什麼也沒有,到時候……”
聽到這些話,明宸握緊了拳頭,該死的女人,他都說得這麼清楚了,她爲什麼還不明白?
難不成這麼久了,她對他一點心思都沒有?
可既然一點心思都沒有,她爲何要親手做裏衣給他?
要不是今日臨走前妹妹說了這話,他早就憋不住聽到真相後的暴怒,坐在這裏跟她心平氣和地說話了。
“說完了?”明宸幾乎是壓碎了銀牙,纔打斷了秦畫的廢話。
秦畫想了想,“好也沒有了。”說着,眉眼彎了彎,“宸哥哥還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
明宸丟下兩字,身子微微前傾,雙手伸出,一手勾着秦畫的頭,一手攬着她的腰,微微偏頭……
秦畫雙眸瞬間圓睜,驚愕的靈魂好似出竅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明宸心下一緊,本想停下動作,奈何那香氣真的太上頭了,讓他不能自拔,越想越深,讓他恨不得將她吞進自己的嘴裏。
秦畫被吻得有些窒息,終於回神,氣惱得想要反擊,可不知爲何,等她反應過來,卻莫名地迴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