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想着剛纔靈珠的話,終究是沒能忍住,開口提醒,“畫畫,你這止痛藥的量越來越重,怕是會加深寒毒,我怕……”
“沒事,我知道怎麼處理!”
秦畫立刻打斷李淼的話,剛準備安撫她,李淼就暴跳如雷地破口大罵,“胎神,你想捨下我離開這個……”
“住口!”
秦畫氣得不行,怒吼一聲,雙目圓睜,招呼青雀,“你帶着所有人離開上房,全到角門待着,需要我會看你們。”
“是,主子!”
青雀知道主子發怒了,連帶着暗中的單風和單雨都喊走了。
瞧着所有人離開了,秦畫才瞪着李淼,“你瘋了嗎?”
“我沒瘋,是你瘋了。”李淼哽咽着,“你可知道,這個異世界,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你要是不在了,我可怎麼活下去?”
“你胡說什麼?”秦畫火冒三丈,“你還有天一,你還……”
“不要,那孩子本就不是我想生下來的,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如何照顧他?”
李淼咆哮着,整個人好似崩潰了一般,撲通癱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秦畫有些無語,想起三年前,她們重逢的畫面……
那時候的她,因爲過御庭司,昏迷了三天三夜,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外祖父嚇壞了,招呼李淼來給她治療。
當時她聽到李淼二字,就傻眼了。
李……李淼?
秦畫愕然,難不成是她閨蜜?
不對啊,她們都死在了那場空難中,連她魂穿都是臨死前拽斷胸口的傳家古血玉,這纔有了奇蹟,她的閨蜜什麼都沒有,可沒有那麼……
都是她這個禍害,好好地拽着她閨蜜去旅行療傷。
療個屁的情傷,害人害己的玩意!
秦畫心下恨死了自己,忍不住落淚。
白鏡急得雙手不停安撫,說着好話,“哎喲喂,小祖宗啊,你可別哭了,你一哭,阿翁的心都碎了,行吧,阿翁不逼着你……”
不說還好,一說秦畫哭得更傷心,淚水吧嗒吧嗒地落個不停。
都怨她,都是她害了淼淼。
淼淼多聰明啊!
雖然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被她老爸資助,可她十三歲就跳級讀完高中,十五歲就讀完醫大的課業,十七歲就讀完研究生,二十歲讀完博士,說好要拯救她出秦家,這還沒大展拳腳了,就被她禍害死了。
“土行孫,老子又不欠你的,你一天到晚指使老子,老子是你奴隸嗎?”
一口地道的川腔,帶着流氓氣息,還有那熟悉的味道……
淼淼?
秦畫驚愕,側頭死死盯着閨閣門口,小丫鬟打簾,一個睡意朦朧,滿身酒味,雞窩雙花辮的女人,一手提着一個大木箱子,一手撓着頭,胸口那塊秦家古血玉,刺疼了秦畫的眼睛。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細看了看李淼,發現她竟然和前世一模一樣……
這……這怎麼可能?
這可是淼淼本人啊!
秦畫激動得熱淚盈眶,若不是還有人在,她都能從牀上竄起,衝過去抱住她,告訴她,她有多愧疚,多自責,多想她……
“哭個錐子!”李淼張口就罵,“早幹嘛去了?”
白鏡跳起來就甩了李淼一個爆栗子,破口大罵,“臭丫頭,老子的寶貝外孫女,你再罵一句,老子讓你一輩子都走不出青山!”
李淼咂嘴,嘴上不服輸,但也沒罵了,氣惱地走到牀前,放下藥箱,掀開薄薄的軟被,見秦畫白色的裏衣又被染紅了,很是不爽,“都說了別亂動,還亂動,再這樣不遵醫囑,這傷沒兩月好不了。”
秦畫含淚點頭,伸出小手,拽着李淼的手,在她手心裏畫了一個她們倆才知道的幸運符,小嘴裂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還搖頭示意她別聲張。
李淼瞳孔一驟,驚愕的癱在牀邊,隨後低低的笑了,“我就說嘛,我就說……”她這禍害,怎麼可能比她先死了。
“你說啥?”
白鏡被弄糊塗了,急得衝到牀邊,“乖孫,你怎麼樣了?”
“阿翁,我沒事,就是腿有些疼。”
秦畫連忙解釋,還瞬間切換角色,晃了晃李淼的手,“姐姐,我是不是會落下後遺症?”
“廢話!”
李淼恢復了正常,沒好氣道:“我都說了,在冰天雪地捱打,就算你早有防備,但傷了筋,寒氣入體,這後遺症怕是會追隨你一輩子。”
秦畫不在意,能活着就好,還是跟她的好閨蜜一起活着。
白鏡鬆了一口氣,狠狠的剜了李淼一樣,“老子連天山雪蓮都拿你了,你要是不把老子外孫女治好,老子……”
“行了,死老頭,我會盡力的。”
李淼打斷白鏡的話,微微嘆氣,“秦姑娘,你雖沒傷到骨頭,可筋肉卻損傷嚴重,外傷可治癒,但筋脈受損,且神經科不是我的強行,若能找到中醫高手,配合鍼灸治療,想必能事半功倍。”
廢話,她一個內外科手術西醫高手,讓她伸手中醫,弄死她也不可能了。
“這天下最好的醫生都在太醫院,老子纔不想跟那些龜兒子打交道。”
白家沒好氣的罵着,瞪着李淼,“老子不管,反正你必須治好我孫女,不能讓她有一點……”
秦畫不想她家淼淼被罵,連忙哄着白鏡,“阿翁,我還小,你別爲難姐姐了,我就是剛纔動一下,扯着傷口了。”
“沒事,我再給你上點止痛藥,晚點我再來看你。”
李淼此刻心情激動,甚至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直接開始幫秦畫處理傷口。
秦畫笑眯眯的看着李淼,越看越歡喜,怎麼看都如意,這樣她心裏好受多了。
李淼忙完,丟下一句‘別亂動’,然後急匆匆的離開了,她真怕自己多待一刻,就會衝上去問來龍去脈,可她們的祕密,都是這個時代不允許的,她實在不敢亂開口啊!
……
“李淼,我們的身份不容於世,你最好別亂開口。”
秦畫一把揪着李淼的衣襟,“我知道你很脆弱,所以我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你,我說了,我會扶着你一輩子,所以你別擔心,好不好?”
好不容易滿了這麼多年,還從外祖父手裏將她討要了,她豈能因爲一點閒言碎語就毀了她們的這一世?
“畫畫,我真的怕了。”
李淼是真的崩潰了,伸手撲倒秦畫的懷裏,“上輩子你還能憑着你的錢保護我,這輩子你什麼都沒有了,還怎麼保護我啊?”
真是白瞎她活了二十五年。
秦畫有些無語,但就這麼一個出生入死的好友,就算粉身碎骨,她也會保護她的。
“誰告訴你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