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趙崢下場了!”
明宸提醒一句,側頭看着蘇澈的眸子裏充滿了冷冽,“你該知道他是一個不被感情左右的人,可他明明不該下場,爲何會出現在龍舟上?你就在邊上,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該死的,他自然知道,就算看出來了,可人家沒有名言,他需要這麼緊張嗎?
“你別忘了,他到底是皇上的親兒子,我只是一個權臣,一個屬刀子的權臣,如果我再不出手,等他開口了,我就沒機會了。”
明宸收回手,放在額頭上,語氣慵懶,“她是我命,沒有她,我怕是堅持不下去。”
“該死的,我真的後悔當初留在白鏡的莊子裏。”
蘇澈低罵着,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扔給明宸,“我和李淼幫着研製的,可以控制老夫人和夫人身上的毒,希望你有命享受夫妻恩愛吧!”
明宸伸手接着,輕笑,“放心吧,我不會被控制得太久,等走出平陽伯府,就算皇上也不見得攔得住我報仇。”
蘇澈又被氣着了,咬牙切齒低吼,“老大,如意,求你跟皇上名言吧,就算殺了明家所有人,他們也不夠賠二皇子和震北叔的命。”
“他們本來就是可憐的棋子,我也答應老太太了,不殺他們。”
明宸說着,緩緩坐了起來,痞笑地看着蘇澈,“你看着挺聰明的,還不如老三看得通透,他都清楚皇上殺不了太子和皇后,我何必自討沒趣了?”
說着,嘆了一口氣,“這天下皇權只佔三分,氏家和老百姓平分秋色,可惜老百姓是散沙,沒那麼好凝聚,如今機會來了,皇上不會放過,我就不去添亂了。”
“老四的想法了?”
“他都可以,畢竟她姐姐活得很好,這就是他心滿意足的地方。”
“希望吧!”
蘇澈也想說了,嘆了一口氣,“要不是你痛苦這麼多年,我們沒資格勸你放棄,這些話我們早就說了。”
“是啊,十年了,我沒有一天安寧過,午夜夢迴的時候,我都覺得父親在對我咆哮,罵了是個不孝子,不爲他報仇雪恨。”
明宸哽咽着,“可皇上都忍着,我也必須忍着啊!今日的計劃,他老人家能出動龍影衛,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去要求什麼了。”
蘇澈一下子就平息了怒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就等着這些該死的氏族全都掉入趙崢那渾蛋的陷阱再說吧。”
“所以趁着我現在有時間,先把婚結了再說。”
明宸說着,俊臉微微泛起紅暈,“我想她也等得不耐煩了。”
“嘖!你想多了。”
蘇澈沒好氣地丟下一句話,氣呼呼的出了營帳,望着豔陽高照的新城,笑了笑,“這新城的主人,今日的端陽宴希望您老能平安順遂啊!”
*
秦畫一行人,在秦畫的安排下,留下沐陽等人收拾棚子,整理搶到的醉鴨和福糉,其他人則跟着秦畫坐着馬車,悠哉遊哉地回家了。
路上萬惠還提醒秦畫,今日新城行宮舉辦的端陽宴,連四品官眷都宴請了,多半都是配對的場面。
秦畫翻了一白眼,丟下一句那又怎麼樣?左右都是棋子罷了。懟得萬惠一言不發,還覺得十分慶幸,她如今不用走這樣的場面。
“嗯!”秦畫倒也不避諱,本來她沒當一回事,可遇上暗殺,她正好將計就計,來個金蟬脫殼,換個身份去看看。
結果與她猜想的差不多的,但也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比如江孜這咬人的小崽子。
不過這會兒太多人了,她多少要給她留點情面,等到了皇城,他要是敢逃跑,那奇珍樓她就親自看管了。
“江孜,回城後,你跟我去一趟如意坊。”
秦畫淡淡說了一句,便閉目養神了。
江孜心有餘悸,雖然大哥已經說了,可以說真話,但如此冒險的行爲,他多少有些擔心,只是現在也沒空去想那麼多,沉悶地應着,想着怎麼說纔好。
馬車內,衆人心思各異,等到了皇城,秦畫讓靈瓏和萬惠先各自回去自己的樓,就帶着雙喜和靈珠,招呼江孜進了如意坊。
單風和單雨牽着馬車去停放,二人都在擔心,秦畫會不會爲難江孜。
“你說姑娘會不會生氣?”
“生氣肯定會,就看江公子怎麼消氣了。”
“哎,主子要是能跟着回來就好了。”
“快得了吧,主子這會兒正忙着應付平陽伯府的那些瘋子了。”
“啊,早知道將他們全部暗殺了。”
“別吵了,趕緊弄好了去樓上看着。”
二人說話的時候,樓上的秦畫已經坐在雅月閣的棋榻上,冷漠的看着江孜,整個人溢出濃濃的怒火。
“東家……”
“別這麼稱呼!”
秦畫立刻打斷,輕嗤一聲,“我秦畫受之不起,你還是回去鎮北侯哪裏吧。”
“呼!”江孜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直接撲通跪下,“畫姐姐,就算你的記憶被封了,也不能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視而不見吧!”
“哈?”秦畫嘴角抽了抽,一頭霧水的同時,還驚愕江孜對她的稱呼,“我不記得自己有你麼個弟弟。”
“我說了,你記憶被封了。”
“我知道,死老頭幹得唄!”
“所以你不能……”
“別廢話,直接說,你今天到底爲何?”秦畫可不想聽原身的破事,只想知道江孜是不是戲弄她。
江孜抿了抿脣,最終只能如實告知,特別是說到他們全家死於太子府的暗衛時,秦畫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下暗罵自己多事。
她是做夢都沒想到,江孜會是江南漕運掌使鍾萬年的兒子,是七年前鍾家滅門慘案的倖存者。
“我和姐姐在白爺爺的幫忙下,死裏逃生,爲了能活下去,我跟着大哥去了西北,姐姐跟着白姑姑來了京城。”
江孜早已淚流滿面,哽咽着,“直到大哥被封侯的時候,我才一江家的孩子在外皇城生活,默默無聞,就算想看看姐姐,我都不敢。”
秦畫心裏一緊,連忙下榻,伸手扶着江孜,“這麼說靈瓏就是你的姐姐了?”
“嗯!”江孜點點頭,“我跟着你做事,也是想看到姐姐,只是我做夢都沒想到,畫姐姐會給姐姐放良,讓她幫着你經商,迴歸我們本家。”
她沒有那麼善良,只是需要人而已。
秦畫有些不好意思,“我該不夠資格讓她迴歸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