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葉蘭君緊了緊手,是她一時大意了,可她也不想失了高姿態,笑了笑,“你還真是較真啊!”
“我是商人,錙銖必較!”
秦畫自嘲一句,惹得懷玉公主和傅香茗都忍俊不禁,連平陽公主都忍笑忍得嘴角抽搐。
葉蘭君喝下酒,笑了笑,“麼現在輪到我出題目了?”
“自然!”秦畫一臉大度,擡手示意,“葉姑娘請吧!”
葉蘭君微微側頭,看了看窗外的海域,便笑道:“以海字爲準,接令下跌字位。”
增加難度了啊!
衆人都不在意,齊齊點頭。
葉蘭君便開口唸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懷玉公主接着,“大海波濤淺,小人方寸深。”
傅香茗跟着:“夜靜海濤三萬裏,月明飛錫下天風。”
秦畫想了想,“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見雲。”
葉蘭君抿了抿脣,笑道:“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
懷玉公主嘖了一聲,抓起酒杯,啥也不說就喝了,冷道:“風字爲準,後綴疊字。”
衆人也點頭,完全不帶怕的。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懷玉公主唸完,傅香茗便接着,“金爐香燼漏聲殘,剪剪輕風陣陣寒。”
秦畫立刻補上,“金風細細,葉葉梧桐墜。”
葉蘭君本來想着這一句,結果被秦畫唸了,咬了咬牙,思索後,才笑道:“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葉姑娘,喝吧!”
懷玉公主笑了,直接招呼身邊的嬤嬤倒酒,“本宮說的後疊字,不是前。”
“啊啦,美酒無事啊!”
葉蘭君裝瀟灑,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這可激起了懷玉公主的鬥志,還以命令的口氣,拉着平陽公主一起玩。
秦畫自然不在意,就算她念出來,這酒量也不是她們幾個人能撼動的。
一番較量,外加秦畫的酒好,才一個時辰,平陽公主就倒了,懷玉公主也開始東倒西歪,傅香茗因爲是才女,那是一次沒輸。
而葉蘭君總是能出錯,故而也喝得差不多了,但她憑着自己的毅力,能是沒倒下去。
秦畫雖然也有接不住的時候,可她喝了跟沒喝一樣,弄得葉蘭君也沒了鬥志的心思,“人少了,就散了吧,傅鄉君,你說了?”
“確實如此。”
傅香茗接話,但又笑了笑,話鋒一轉,“還請葉姑娘喚我尚書夫人的好。”
“果然這酒誤事啊!”葉蘭君依舊不會承認自己瞧不起秦家的人,伸手給貼身丫鬟,起身福了福身子,“那麼對不起了尚書秦夫人。”
“不客氣!”
傅香茗揮了揮手,招呼周嬤嬤,“替本夫人送葉姑娘回去。”
“是,主子。”
周嬤嬤應聲,便擡手示意。
葉蘭君瞥了一眼秦畫,見她依舊對她視若無睹,咬牙忍着離開了。
待葉蘭君的人走遠了,秦畫便招呼兩個公主的人,將她們送回各自的房間,然後拉着傅香茗來到棋榻上,“母親,女兒好累啊!”
傅香茗頓時無語,嗔怪道:“那你還不許我們早點來?”
“誰叫女兒孝順了。”
秦畫繼續撒嬌,“女兒這不也擔心累着母親嘛!”說着,就開始各種抱怨,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隨便換個人都能把自己的耳朵聽出繭子來。
當然,這裏面也包括偷聽的人。
傅香茗靜靜地聽着,總覺得秦畫有些反常,畢竟這丫頭從不抱怨,更別說是因爲自己的聲音。
事出無常必有妖,看來得接一下了。
“所以母親常說,讓你不要鑽到錢眼裏,家裏不缺銀子,可你就是不聽。”
傅香茗佯裝生氣,卻還是順着秦畫的頭,還以徵詢的口氣問,“要不這次結束,你回西南玩玩?”
“我也這麼想的,不過皇上不讓我走啊!”
秦畫說着,又開始另一輪的抱怨,各種咒罵朝堂上的貪官污吏不幹人事。
弄得傅香茗連連訓斥,各種勸慰。
把暗中監視的人弄得都快崩潰了,這兩人好歹也是傳聞中的人物,怎麼私底下竟然這麼婆媽?
“母親,明日你幫我去接待那些夫人吧,女兒實在累得不行了。”
“合着你鬧騰半天,就是不想去應酬啊?”
“哎呀,誰叫你是我母親了?”
“行吧,明茶會你去,剩下的詩會和散場席面,我幫你應着就行了。”
“嘿嘿……母親果然是疼我的!”
秦畫高興地說着,起身將兵符取出,就抱着傅香茗,將兵符放入傅香茗包頭裏。
“臭丫頭,矜持,矜持!”
傅香茗感受到了,立刻嗔怪。
“哦!”秦畫立刻老實,端坐好,笑道:“母親,外祖來嘛?”
“說是要來的,就不知道來不來。”
傅香茗明白過來了,也是實話實說,想起什麼,又提醒,“不過愛熱鬧和好酒的那幾個老頭應該會來吧?”
秦畫臉上露出喜悅,佯裝驚訝,“哦,都有誰?”
“愛熱鬧的逍遙王肯定回來,還有你寧叔,他好酒,豈會錯過?”
傅香茗此話一出,秦畫也深思起來,“寧叔喝酒必定折騰,不會把婉瑩給我抓走了吧?我可指着婉寧幫我了。”
“那就讓婉寧躲着點。”傅香茗再度提醒,寧震比較適合。
秦畫也是無奈,嘆了一口氣,“那行吧,明日我把婉瑩帶着去茶會,省得被寧叔逮住了。”
“安心,爲娘會幫你看着點,實在不行,爲娘招呼幾個厲害的人,絆住你寧叔,絕不讓她與婉瑩見面。”
“多謝母親。”
秦畫深深的鞠了一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母親,快日落了,你去休息一下,換一件輕鬆點一副,一會兒女兒陪你去逛逛這大集夜市。”
“行吧!”
傅香茗也不廢話了,招呼銀霜攙扶着,出了雅月閣。
秦畫頓時露出一臉愁容,慢慢走到露臺上,望着烏岸的海域,長長的發出一聲嘆息,“這下該怎麼辦啊?淼淼,你可要堅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