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
秦畫不服氣,冷哼一聲,“你祖父利用太子和你妹妹,先把兵符偷來,再讓你妹妹放在我這裏,然後從我這裏弄出來,把我抓了,威脅我外祖父,把所有商號捏在手裏。
再用兵符調兵遣將,拿着火器,誣陷明宸哥哥造反,皇上要麼殺了明宸哥哥,要麼就退位讓賢,不是嗎?”
“你……”
葉君凌很是無語,咬牙低吼,“你既然都猜出來了,爲何還做出這等蠢事?”
“我這蠢嗎?”
秦畫不以爲然,哼了一聲,“我把只要把兵符送到皇上手裏,再配合你把火器奪了,以表忠心,就算你祖父再厲害,也沒法聯合所有的氏家逼宮了吧?”
好……好像說的有理啊!
葉君凌居然覺得這個辦法也不……
不,他居然被繞進去了。
這個蠢辦法怎麼可能行得通?
“你想的是不錯,但你讓李淼來做這件事,那是絕對完不成的。”
葉君凌一臉篤定的說着,放下酒杯,拿起摺扇,唰地打開,爲自己扇着,沉思片刻,招呼葉清,“將食桌撤下去,把棋盤擺上。”
秦畫也十分虛心,畢竟她也想看看葉家的人到底多厲害,不然也不知道葉老賊這師父到底有多少實力。
“怎麼,要跟我演練一下?”
“不然了?”葉君凌沒好氣,剜了秦畫一眼,“你要是把你賺錢的聰明勁用來從政,跟本公子打賭,這大乾朝除了本公子,無人……再除了裕王和明宸,沒人是你對手。”
聞言,秦畫滿臉黑線,“我對那玩意不感興趣,你還是別演練了,我們喝酒吧!”
“你要錢還是要命?”葉君凌臉色一沉,嚴肅了起來,“不要命,本公子就不攔着你。”
“要命!”
秦畫立刻斂了戲虐,賠笑道:“我就是嬉戲慣了,你一大老爺們,何必計較了?”
“你不是叫我雌伏嗎?”
葉君凌不買賬,居然自揭老底,這勝負欲也是沒誰了。
秦畫震驚得三魂沒了七魄,隨即神魂歸位,拱袖一禮,“姐姐,我錯了!”
“滾!”
就在二人鬥嘴的時候,含笑的葉清已經把棋盤擺好了,又默默去燒水泡茶,標準的三好老公。
秦畫嘴角抽了抽,發現自己今日比不過一個兔兒爺,頓覺有些挫敗感,拿起棋子,“你是跟我下,還是你自己下?”
“嚇個屁啊!”
葉君凌猛地收起扇子,反手就給了秦畫一記爆栗子,“我是給你演練,你給我好好看看。”
說完,就開始拿起棋子,一邊下,一邊說他爺爺的棋路。
懂棋的人,自然知道這些代表什麼,就算葉君凌不解釋,秦畫也猜出葉老狐狸的心思。
不過,此刻她更佩服的是葉君凌,這小子不但能覆盤葉老狐狸的棋路,甚至還能猜出他接下來的棋路,且比秦畫看得遠。
看來,葉君凌如果認真跟她下棋,怕是她也贏不了,就好似跟裕王和明宸一樣……
“你猜得也不錯,但是我祖父應該很謹慎。”
“你祖母?”
秦畫微微蹙眉,“來秦家的老太太是祖母嗎?”
“我祖母很少出門,代替她的是花舞嬤嬤,就算府中的人也少有知道真相。”
葉君凌自嘲一笑,“我都是戴冠之後,才知道真正的祖母是誰。”
“這麼說,你祖母這次來了安縣?”
“是的。”
葉君凌點點頭,“你不是去玲瓏坊了嗎?難道沒看到他?”
“看到了,但我好似不認識國舅夫人……”
“看着慈眉善目,如同在世觀音菩薩的老太太。”
葉君凌插話進來,擡手指了指人中位置,“這裏有顆紅色的痣。”
一句驚醒夢中人,秦畫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個老太太在這三年多點時間裏,只要她在京城,她都見過,特別是她在京城的玲瓏坊時,老太太經常來茶買點心。
但他們從來不說話,故而白日裏去玲瓏坊的時候,她還以爲那老太太是誰家的嬤嬤……
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祖父能走到今天,沒有我祖母,也是不可能的。”
葉君凌語氣欽佩,微微嘆氣,“而且皇后能走到今天的地位,也是祖母安排的,故而皇后很難擺脫葉家。”
秦畫頓時擡手扶額,合着與皇帝對弈的除了葉老狐狸,還有這位啊!
“那麼囂張的安國公府夫人,也是你祖母幫着取的?”
秦畫話落,葉君凌點點頭,“我祖母姓戚,掌管着戚家,卻不是戚家的女兒,你可懂?”
“皇權爭奪中的失敗者之女?”
秦畫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葉君凌點點頭,“故而我祖父纔有了謀反之心。”
“那你祖母算葉家的原因是什麼?”
“因爲葉家曾經能與趙家叫板。”
“懂了!”
秦畫總算將整個京城的權勢瞭解全,嘆氣一聲,“既來之則安之吧,都對上了,我也沒辦法了。”
“我也這麼想!”葉君凌笑了,“若我祖母是祖父,我想我們應該是對手。”
“所以你祖父的度量到底小了些啊!”
“是啊,不然區區奪權之策,祖母忙活了幾十年尚未成功。”
葉君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連皇上都已經不想與之對弈了。”
“哀大莫過於死吧!”秦畫也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搖搖頭,“何必了?這人世間除了那個金絲牢籠,還有很多有意思的事,自己把自己囚禁了,就怨不得別人了。”
“是啊,所以我掙脫了牢籠。”葉君凌也跟着笑了,最後打了一個總結,“現在你知道你這玩意帶不出去了吧?”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了?”
秦畫也笑了,“你們有你們的道,我也有我的道,所以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的勝負。”
“有道理!”葉君凌下榻,拱袖一禮,“那麼我靜待佳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