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顧總。”
林輕安眼睜睜的看到一個巨型的魚缸從自己坐着的沙發上移過,裏面只有一條小金魚。
無邊的孤獨。
和顧和野給她的感覺很像。
林輕安往顧和野的方向看了看,顧和野正在指揮着手下的人搬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林輕安看見顧和野有所察覺似的扭過頭,和她的目光相對。
兩人誰都沒有迴避,隔着中間來來回回不斷搬運東西的人,就這樣直勾勾的看着對方。
然後,林輕安看見顧和野笑了。
是一個很欠揍的笑,也是一個很好看的笑。
林輕安瞳孔微微縮了縮,放在膝蓋上的手把裙子的花紋弄皺了。
顧和野衝她擡擡下巴,得意的說:“林妖精,你今天賺了。”
“不要給人起外號。”林輕安沒什麼表情的說,“還有,我今天沒賺什麼。”
顧和野“嘖”了一聲,搖頭道:“你這個人真無趣。”
顧和野用手指指着他的魚,趾高氣昂地說:“看見小紫了嗎?見到它是你的福氣。”
那條孤獨的金魚身上是紫色的。
林輕安不解的看着魚,又看看顧和野。半晌真誠的發問:“你是不是腦子有點毛病?”
“你腦子纔有病,”顧和野反駁道,顧而眉梢一挑,得意的說:“小紫是我花50多萬買的,你說見到它是不是你賺了?是不是你的福氣?”
聽到顧和野的話,幾個正在搬運魚缸的人手都在顫抖,小步挪動着望前走。唯恐顛簸了紫大爺。
林輕安:“……”
得了,這人腦子好像真的有點毛病。
“你不信,”顧和野手敲在輪椅上,瞥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男人。“宋元,告訴她小紫是不是我花50多萬買的?”
“好的,顧總。”
宋元推了一下架在鼻樑的眼睛,緩緩向林輕安走去。
“你好,林小姐,”宋元伸出自己的手,自我介紹道:“我叫宋元,是顧總的助理。”
林輕安站起身,和宋元握了握手,“你好,我是林輕安。”
宋元笑了一下,“我知道,顧言白經常提起你。
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惡意。
看着面前穿着西裝,文質彬彬的男人。林輕安輕輕的擰了一下眉心。
喜怒不形於色,這個人不簡單。
也對,能在顧和野跟前當助理的人,光是想一想都覺得不簡單。
“林小姐,小紫確實是顧總花50多萬買的,”宋元解釋道:“小紫是珍稀的正品朱頂紫羅袍金魚,是顧總在一個金魚愛好者那裏買來的。”
看了一眼一直關注着他們談話的顧和野。
林輕安無奈的笑了,點點頭說:“好的,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顧和野頗爲善解人意的說。
林輕安:“……”
宋元衝林輕安點點頭,轉身回到顧和野面前,繼續替顧和野指揮去了。
林輕安見沒有需要自己要乾的事,便作勢要走。
“你幹什麼去?”顧和野看着她。
“上樓。”
“我只是去我的房間。”林輕安擰了一下眉。
“林小姐,你在講笑話嗎?”顧和野在輪椅上弓起手肘,手掌心輕輕撐着自己的頭。
微歪着頭疑惑地看着林輕安。眉眼一彎,眼底閃着狡黠的光芒。
“我明明記得,這裏的房間都是屬於顧言白的,何時成了林小姐的房間?”
林輕安默了默,沒理他,在沙發上重新坐了下來。
反正她無所謂,在哪裏坐都一樣。
顧和野看着林輕安波瀾不驚的臉,覺得自己是在自討無趣。
這個女人對於他的種種語言攻擊根本毫不在意,顧和野聳聳肩,也不說話了。
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阻止了林輕安上樓破壞人家小夫妻感情。
林輕安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條鏈子。
鏈子很樸素,甚至可以說很廉價。紅色的繩子,中間是一個綠色的珠子。
不是玉,倒像是被人經過細心挑選精心打磨圓的小石頭。
一點不像原主的風格,但原主爲什麼要戴在手腕上。
有什麼奧祕嗎?
林輕安用手輕輕摩挲着珠子,慢慢的轉動着,一下又一下,陷入了沉思。
突然,林輕安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出現了震驚的神情,眼睛睜大了些。
她感覺到有一股力輕輕的托起了她摸着珠子的手,圍着她的手打圈。
和昨天把她推出的力如出一轍,只是昨天的力強硬猛烈,今天的力柔弱虛緩。
倒像是昨天的那一推把這股力給耗盡了。
這股力可能對她找到原主有幫助。
意識到這一點,林輕安騰地一下站起身,看也沒看周圍一眼,跑了出去。
“搞什麼啊?”顧和野疑惑地看着跑出去的林輕安。
宋元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沒問你。”顧和野瞥了他一眼。
宋元:“……”
“我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顧和野有點困惑,“想不起來了。”
宋元想了想,答道:“是消炎藥,孟梁昨天託你給林小姐的藥。”
“對對對,”顧和野點點頭,“沒錯,就是藥,在外面的車裏面,我去拿。”
說完,就操動着輪椅追了出去。
宋元:“……”
我看明明不是去拿藥,是想看看林小姐幹什麼去了。
“宋元,我是真的忘了藥了,”顧和野彷彿猜到宋元心中所想。
背對着他認真的說,“我真的只是去拿藥,雖然我討厭林妖精,但我也有底線,在藥的方面我不會耍什麼手段。”
宋元:“……”
我明明沒想那麼多。
林輕安跑出別墅,又往外跑了幾步,看見一輛車,索性躲在了車後面。
蹲下身體,看着自己戴着珠子的手腕,林輕安壓低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夠聽見。
“你是不是知道原主在哪裏?”
那股力呆滯住了,不再圍着林輕安的手轉圈。
停頓數秒,動了起來,它開始在林輕安手心裏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