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想把自己僞裝成原主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頭,林輕安嚇了一跳。
趕緊制止住了自己,這個念頭不能有。
纔來到這個世界幾天,在什麼都不瞭解的情況下,僞裝成原主是對她最好的方法。
有助於她在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同時,找到原主,找到回到現實世界的方法。
更何況她爲了不引起懷疑,依舊謹慎的畫着原主的大濃妝。
不能前功盡棄,她一定要回到現實世界。
她……還有些事情沒幹。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把自己的念頭壓下去,林輕安看着顧言白,“我們兩個回去你哥怎麼辦?”
林輕安看了一眼在雨中的顧和野。男人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
眼神裏滿是冷漠和惡意,與她和顧和野第一次見面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林輕安心被刺了一下,剛壓下去的念頭又冒出了頭。
她必須承認,她想拒絕顧言白。
她想和顧和野留在這裏,哪怕一直下雨。
哪怕自己的傷口被雨淋溼也無所謂。
不能在……往下想了。
林輕安牙尖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藉助疼痛把自己的念頭給強行壓了下去。
“不用管我,我不想和你們回去。”顧和野冷漠的聲音從雨中傳來。
剛說完,也不看兩人是什麼反應。
就操動着自己的輪椅轉了個身,背對着林輕安和顧言白向遠處使去。
顧言白看了看他哥,又看了看林輕安,開口說,“寶貝,我們回去吧。”
林輕安沒理他,往顧和野的地方跑了過去。
“哎,寶貝,你幹什麼去,你頭上的傷口不能淋雨。”
邊說邊朝林輕安的方向追了過去。
顧言白焦急的聲音從林輕安背後傳來,林輕安無暇顧及。
林輕安手撐着西裝,幾步跑到顧和野的前面。
“你幹什麼?”顧和野無法前進,無奈按下了輪椅的停止鍵。
林輕安一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等自己緩過神,她已經跑到顧和野前面停了下來。
林輕安無話找話,想到自己還頂着顧和野的西裝。半晌吞吞吐吐的說:“我來還西裝。”
邊說邊把西裝從自己頭頂上放下來,要還給顧和野。
“我不要了,”顧和野冷道,“我嫌髒。”
林輕安愣了愣,不知道作何反應。
“寶貝,你還西裝可以和我說一聲,我替你舉着傘啊。”顧言白走了過來。
聽到兩人的談話,看着林輕安心疼的說:“傘都沒拿,就急忙跑了過來。”
顧言白看了一下林輕安的頭,幸虧沒淋上雨。
顧言白伸出沒拿雨傘的手摟着林輕安的腰,林輕安還愣在原地,沒有反應。
顧言白看了一眼他哥,嘆口氣,“哥,就算你再不喜歡輕安,也不能這麼說她啊。”
“連你也敢教訓我了?”顧和野怒道,聲音聽起來更冷了。
顧言白不敢說話了。
“你們兩個給我離開這裏,別在這裏煩我。”顧和野下出了逐客令。
看着兩人親暱的共打一個傘離開的背影,顧和野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想到林輕安剛纔的神情,顧和野揉了揉太陽穴。
話說的好像……有點重了。
重了也沒關係,把人氣走了更和他意。
走吧,趕緊走吧。
他不需要任何人,就他一個人就行了。
和小時候一樣,就他一個人。
反正他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直到出了公園,林輕安才緩過神,看了一下顧言白摟着自己腰的手,冷淡的說:“不用摟我了。”
顧言白收回自己的手,打着傘,緩緩的往別墅的方向走。
想了想,顧言白說:“寶貝,我哥說的話,你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林輕安回道。
“啊?”顧言白震驚道,“那寶貝你剛纔再想什麼?”
“你有沒有覺得你哥特別孤獨。”林輕安愣愣的問。
“沒有啊,”顧言白撓撓頭,“我哥身邊有孟梁,有宋元,挺多人的,沒覺得他孤獨啊。”
林輕安心不在焉地對顧言白點點頭,她真是糊塗了,居然把心裏的話給說出來了。
林輕安低下頭看着自己拿在手心裏的西裝,不再言語。
兩人往前走着,感覺到顧言白動作一頓。
林輕安不解的擡起頭,她看見了沈依月。
沈依月微挺着肚子,手上舉着一個傘,站在別墅旁邊一臉溫柔的看着他們。
“寶貝,你拿着一下傘。”顧言白回過神,把手裏的傘遞給林輕安。
林輕安點點頭,接過了手中的傘。
顧言白幾步跑到沈依月面前,沈依月把自己的傘往顧言白身上偏了偏。
顧言白心裏涌上一股情緒,看着沈依月,微怒道:“你怎麼出來了,外面下着雨,摔倒了怎麼辦?”
沈依月溫柔的看着顧言白,輕輕的說:“想着你應該快來了,我在這裏等你。”
顧言白愣了愣,看着細聲細語說話的沈依月,又看了看沈依月的肚子。
覺得有些不忍。
面對這樣的沈依月,顧言白說不上話了。
他突然意識到,他其實對不起沈依月。
面對他爸強硬的逼婚,顧言白對沈依月心裏充滿了厭恨,其實,細細想來,沈依月也是受害人。
他爸一聲令下,不容反抗。
他們就這樣綁在一起結婚了,結婚一來,他從來沒給過沈依月好臉色。
“怎麼了?”沈依月看顧言白一直盯着自己,疑惑的問。
顧言白一怔,搖搖頭,“沒什麼,孩子幾個月了?”
沈依月聞言看向自己的肚子,伸手摸了摸,笑着說,“四個月了。”
“外面冷,別在外面待着了。”
沈依月點點頭,擡眸溫柔的看了看顧言白,又轉了轉頭,看向林輕安站的位置。
沈依月微睜大了眼睛,林輕安不見了。
“顧言白,林小姐了,剛纔不是還在這裏的嗎?”
顧言白愣住了,轉過頭,林輕安確實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