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孟霜城的詢問,鬱佳檸想都沒想的就要反駁。
可喉嚨就像是被什麼緊鎖住,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腦中有光怪陸離的感覺?
很不真實,但又真的發生過。
……
“小檸…院長我不是真想趕你走,可院裏又收養幾個新孩子,咱們很久沒拿到撥款…我……”
破舊的小院子。
身着洗到褪色衣服的婦人,撮着自己的手指,低着腦袋不敢看面前的女孩。
“沒事…院長…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生活了……”
鬱佳檸溫和的笑着,皮膚白的毫無血色,怎麼看都是個病秧子。
“唉…”
婦人無奈的嘆氣,從口袋裏掏出被衛生紙纏住的幾塊錢:“這錢你拿着…以後…好好生活吧……”
“嗯…不用了院長,我能照顧好自己,這錢你留着給弟弟妹妹買喫的吧…”
“詩檬…就讓你費心了……”
“唉……”
又是幾聲嘆息,鬱佳檸拖着自己不知道被淘汰幾手的行李箱,離開了孤兒院。
其實裏面也沒什麼東西,大多都是幾件破衣服。
沒什麼重量,但虛弱的小檸沒走出多遠,就不得不停下休息。
她靠在路邊的椅子,臉頰有幾分不正常的緋紅,額頭掛着細密的冷汗。
佳檸緩了口氣,看着離自己遙遠的孤兒院大門,她已經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甚至名字都是院長後起的。
她忘了很多東西……
只記得院長提起過:“我是在山上撿到的你,那天下着雨,你身上套着麻袋,沒穿鞋昏死在草叢。”
“嘴裏無意識的喊着救命,要不是我經常在你趴的那個位置附近採蘑菇,沒準真發現不了你。”
小檸收回了思緒。
由於淋雨的緣故,被院長抱回孤兒院的時候,她生了場大病,高燒不退。
院裏沒什麼錢,還有那多張嘴等着。
聽說院長是把自己的結婚戒指當了,給她出錢打了一天的吊瓶。
剩下買藥片,如果真活不下來,那她也沒有辦法了。
不過好在鬱佳檸的命有些硬,沒死成,就是身體比較虛弱。
大概是沒有得到好好調養的緣故。
“謝謝…”
鬱佳檸最後看了眼那扇大門,拖着行李箱進城。
都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在孤兒院長大的她,早就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想活着、要有錢!
她去了很多招工的店裏打聽,但老闆感覺她病病殃殃,不愛要。
就這樣,一直到晚上,鬱佳檸都還處於漂泊的狀態。
她摸了摸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眼睛有些花。
拿出從公共廁所的洗手檯接的水,灌自己一瓶,才稍微有點飽腹感。
說實話,這時的鬱佳檸是絕望的,人生纔剛剛開始就進入了灰暗。
不過好在後來,她翻垃圾桶,遇見一個香水味和酒氣都很濃的女人。
她是個小姐……
初遇那天她一身黑裙,口紅花的難看,抱着垃圾桶瘋狂嘔吐。
這讓在她旁邊喫,不知道哪家飯店倒的剩菜的小檸,也吐了。
女人吐完似乎是醒了點酒,看着髒兮兮的鬱佳檸問道:
“我前兩天看見過你找工作,你沒家沒媽嗎?”
可她又說:“我可以給你工作,但你是雛嗎?看你年紀不大,應該是吧?”
鬱佳檸完全被氣到了,拉着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離開。
但那個女人卻跟上了她,非常搖晃的跟着,高跟鞋踩的踏踏作響,彷彿下一刻就能摔倒。
“看你這兩步走的,應該是了,有沒有興趣跟姐姐混?”
“沒有,謝謝!”
小檸也不知道當時爲什麼要回復她,可能是真被惹惱了。
“生氣了?”
女人眨了眨眼睛,又上下打量了圈鬱佳檸,摟住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妹妹聽姐姐跟你說,你這個年紀剛剛好,有很多老闆喜歡你這樣的,你跟姐姐走,姐姐保證你衣食無憂!”
“放開我!”
鬱佳檸掙開了她的手,想罵她幾句卻找不到什麼詞。
咬了咬牙,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繼續往前走。
“一萬!有個老闆出錢就要你這個年紀的,完事我再給你加三百,從此以後你跟着我混,每月給你開六千,小費你自己收着。”
小檸停留了腳步,嘴脣咬的發白。
那一刻她深深鄙視着自己的靈魂,因爲她心動了……
女人見她不想走了,意味嘲諷的輕笑一聲。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自嘲。
她走到鬱佳檸的身後,輕輕抱住了她。
完全無視對方因爲老翻垃圾箱,身上留下的臭味。
畢竟比這更臭的東西她都喫過……
“像咱們這種飯都喫不起的窮人,清白是最沒有意義的。”
“現實是現實,小說是小說,天降霸總愛上你的套路,這輩子都不可能出現。”
“所以你留着清白乾什麼?死後有個好名?給誰看啊?”
鬱佳檸全身都在發抖,腦中突然想起自己對鬱詩檬暢談的理想…
娛樂圈好像也不是什麼乾淨的地方……
“好,我跟你走…”
女人那天晚上把小檸帶回了家,讓她把自己洗乾淨,明天跟她一起去夜總會。
浴室內。
鬱佳檸看着自己洗去污穢,變的光潔的身子,沒由來的煩躁。
明天之後就再也洗不乾淨了吧…
第二天。
小檸被蒙着眼睛送進包間,她身上穿的清涼,還化了濃妝。
倒有幾分風月的意思。
差不多過去幾分鐘,她聽見了開門聲,和名男子沉重的呼吸。
按照女人囑咐她的事,她現在應該獻媚一點,自覺一點找些“零食。”
可鬱佳檸做不到!
她死死的捏着裙襬,和上衣的小襯衫!
有種婊子立貞潔牌坊的意味!
“啪嗒…”
腰帶掉在地板的聲音,小檸身體忍不住的顫抖。
她後悔了,想趕緊逃離這裏。
但又希望男子趕緊撲上來,斷了她的念想,這樣她就再也沒有顧忌了……
“呲啦…”
好像是塑料袋被撕開的聲音?還沒等鬱佳檸多想,那個男人就抓住了她的手臂。
緊接着一陣刺痛傳來,冰涼的液體注入血管。
鬱佳檸當即摘下眼罩,看着給自己注射不明液體的裸男。
視線漸漸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