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小房間裏面,柳湘剛躺下,打算睡下了。
窗子那邊的一個小冊子,忽然發出了瑩瑩亮光,柳湘爬起來一看,第一個任務出現了,阻止張大娘子嫁給沈從興。
好傢伙,這個劇情線離譜啊,怎麼就到了這一步呢?
現在張大娘子就要嫁人了?那自己該怎麼阻止她呢?自己現在也不認識張大娘子啊。
自己過去,大鬧人家婚禮現場嗎?
那自己不得被人家打一頓扔出來啊?說不定還得進監獄大牢呢?
柳湘百思不得其解,懷着滿腹懷疑,睡下了。
第二天,是個豔陽天。天邊沒有一絲愁雲,湛藍的天空,一碧如洗。
柳湘早早就起牀洗漱好,然後跟着柳大可往那個集市上去了。至於那個任務,先放過它去。
後面總有機會去完成它的。
“跟緊了我啊,別亂跑。”柳大可拉着柳湘的手,不忘囑咐柳湘一句。
柳湘乖巧地點了點頭,跟在柳大可後面,打量這四周的行人商販還有貨架子。一眼望過去,都是在討價還價的人們,還有路邊喫着胡餅,喝着稀粥的。
那香味兒,順着早上的秋風,就傳到了柳湘這裏。
沒辦法,柳湘這個體質,就奠定了所有美食,無論是皇宮的還是民間的,都對她有很大的吸引力。要不吳師傅能活的這麼瀟灑自在?
柳大可也順着柳湘的目光看了過去,看到了那一桌早飯,然後摸了摸自己懷裏那點錢,還好還夠柳湘喫一頓早飯的。至於他自己早飯喫不喫,他不怎麼在乎。
不然自己這個爹,未免也當的太不稱職了。
“走,咱們去買頭繩了。等買完頭繩以後啊,爹帶你去喫早點。”
柳大可說這話的時候,沒注意到柳湘在早飯攤子前面,離着自己不近了。他還是往前面走了兩步,結果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來一輛馬車,開的飛快。
“撲通!”
柳大可只惦記着給柳湘買頭繩了,結果沒有看到來的馬車,直接被馬給踹到了路旁,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着,鮮血流了一地。柳大可那身粗布衣裳,也被鮮血浸透了。
柳湘也纔回過神來,她剛纔看着那份早餐看的入迷了,根本就沒有在柳大可身邊,不然自己可能還能拉他一把。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爹!”
柳湘眼眶瞬間紅了,跑了過去,把柳大可給拉進了自己懷裏,“爹,你怎麼樣了?覺得哪裏不舒服嗎?咱們回家,我這就去給你找大夫去!”
這時候,馬車上面坐着的那個錦衣華服的男子,看着不過十幾歲,掀開車簾,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拿些錢出去,擺平了。”
“是,公子,我知道了。”
一個小廝,從車那邊跑了過來,從懷裏掏出來一貫錢還有一小塊銀子,趾高氣昂地扔到了柳湘面前,“你們倆別吵了,不然不僅沒錢拿,你們還得被捕快給抓進大牢裏面。”
柳湘面無表情地把錢給撿了起來,然後看着那小廝走了回去,這輛馬車上面,沈字尤其顯眼。
柳湘心底,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這是不是就是沈從興的馬車啊?
不過很快就被柳大可那雙帶着血的手給打斷了思路,柳大可還惦記着柳湘的早飯,從自己袖子顫顫巍巍掏出來了兩文錢,“湘兒,你去買早飯喫吧,人家有的,咱們家孩子也有。”
周圍的人們都圍了上來,但是沒有一個有動作的,都圍着他們指指點點的小聲說着什麼。
柳湘不理會那些看客,在柳大可耳邊小聲說道,眼淚忍不住滾滾落下,一個小孩子,竟然把柳大可給抱了起來,那些圍觀的人也讓出了一條路,讓柳湘父女兩人走了出去,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小巷子裏面。
下一秒,兩人就出現在了他們原來的家。
可是這個時候,柳大可已經沒有了生息,唯獨手上依然緊緊捏着那兩文錢,那是給他女兒的早飯錢。
可是他了這麼死了,就這麼死在了他像親生女兒一樣寵愛的養女懷裏。
“爹”
柳湘想喊出來,但是發現自己的喉嚨被堵住了,話還沒出來,眼淚就已經模糊了雙眼。
“爹,你等着,女兒去給你報仇,沈從興他絕對活不過今天了。”
柳湘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先朝着炕上的柳大可規規矩矩地磕了頭,然後站了起來。
她當初怎麼就沒有算一下柳大可的命數呢?
她知道了,或許可以替他改一下。就憑她和那些鬼差,判官這麼多年的交情,不會不給她這個面子的。
可是現在,人死如燈滅。自己也只能替他報仇了。
“沈從興,你該死。”
柳湘幽幽說道。
下一刻,她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沈家大門口對面那條街的角落裏面,眼看着不久以後,那輛馬車就從自己面前跑了過去。
柳湘手上忽然出現了一把血紅色的弓箭,“咻”的一聲,箭矢朝着馬車飛了過去。
那把弓箭,就是柳湘在地府裏面當鬼差的時候,用到的法器。
不過一個呼吸,就從那個車廂中穿了過去。
還是剛纔那個小廝,趕緊上去查看,下來哭的聲音,比剛纔柳湘的還大,直接就傳到了柳湘這裏,“大公子被人射殺了!頭都被那把箭矢給刺了個對穿!”
一大羣人都從沈府裏面跑了出來,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從馬車裏面擡出來了那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首。
確實就是沈從興。
沈家一個長輩出來了,抱着沈從興的屍首,哭的涕淚橫流。她想不明白,自己家不過是個小官,到底是誰要害自己兒子呢?
柳湘臉上的淚痕快要乾了,頭髮凌亂,整個人顯得非常憔悴。
如釋重負一般地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後面沈家派了不少人去調查此事,可是什麼都沒查出來。
柳湘去了自家不遠處那個棺材鋪子裏面,買了個最好的棺材,然後替柳大可收拾好了,換了一身乾淨體面的衣裳。
讓他體面的下葬了。
那身衣裳還是柳湘去年給他做的,本來是爲了春天的時候穿的,但是他捨不得穿,硬是一次都沒穿過。
中午了,相比於早上的豔陽高照,此時天邊多了烏雲。
柳湘跪在那個新的墳頭前面,低聲說道,“爹,你活着的時候,女兒沒能讓你體面一些,現在你走了,女兒做的這些好像也沒什麼意義了。子欲養而親不待的苦楚,女兒如今也算是體會到了。”
“你放心吧,沈從興已經死了,他是被我殺的,已經魂飛魄散,再也不能入輪迴了。爹,我一定和他們好好說說,讓他們厚待於你。”
“你不知道吧,你女兒的身份,特殊着呢。”
從墳地回去,柳湘依然有些魂不守舍,原來還有柳大可和自己相依爲命,現在自己是徹底無依無靠了。
柳大可,那個愛護了自己一輩子的男人,現在也離自己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