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事實就擺在他眼前了，也由不得他內心給朱曼娘再找什麼其他的藉口，都因爲自己“戰死沙場”而帶着昌哥兒離開了，還能是因爲什麼呢？
常嬤嬤安慰道，“我早就看出來了，那個朱曼娘不是個好東西，她騙的過你們男人，騙不過我們在後院討生活的女人，這次你既榮歸故里了，那咱們就把這個關係給斷了吧。”
“你要是真心疼昌哥兒呢，你就把昌哥兒給找回來，怎麼說也是你的骨肉血親，至於朱曼娘，她是再也別想進咱們家的門了。”
顧廷燁坐在椅子上，臉色逐漸恢復了平靜，也把女兒蓉姐兒抱進了懷裏，蓉姐兒那個重男輕女的娘，只顧着帶蓉姐兒的弟弟走了，把蓉姐兒一個人留下，她心裏恐怕也不高興。
感受到她爹爹關懷的蓉姐兒，心裏也可高興了，“爹爹，你今天晚上，給我講講你在軍營裏面的故事吧？好不好？”
可是這軍營裏面的故事？
能有什麼故事？你死我活的故事唄。
那是適合小女孩兒聽的嗎？
顧廷燁無奈地笑笑，“蓉姐兒，你先等等，爹爹去洗個澡，然後就回來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小可愛蓉姐兒，很歡快地點了點頭。
“蓉姐兒，我帶着你，咱們去喫點東西好不好？”常嬤嬤問道。
蓉姐兒搖搖頭，“我不，我要聽爹爹給我講軍營的故事。”她想象中的軍營生活，一定是大殺四方的那種。
常嬤嬤和藹地笑了，好在這孩子和她父親親厚。那個朱曼娘只寵愛昌哥兒，而不寵愛蓉姐兒，讓蓉姐兒心裏對她也有隔閡。
到時候，要是顧廷燁又新娶了媳婦兒，只要對蓉姐兒好，想來蓉姐兒也不會不認她的。
不至於弄的後院再起紛爭。
又等了一會兒，顧廷燁回來了，看見蓉姐兒還坐在那裏，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爹爹，你回來了！”
“行，爹爹給你講故事。”顧廷燁那個大腦，剛剛運轉了好久，思考好了後面自己正妻的位置到底給誰，還沒個頭緒呢，這又得考慮，這軍營裏面什麼事情，能說給蓉姐兒講。
思來想去，還是豐月最合適。
“我們軍營裏啊，有這麼一個奇女子，她現在是皇城司的副使，她叫豐月，豐收的豐，月亮的月，……”
顧廷燁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在自己女兒這裏，還能點亮一個說故事技能。
聽的蓉姐兒挺高興的，她就說嘛，女兒家不是隻有傳宗接代的作用，她們也能在戰場上殺敵報國。
聽完了顧廷燁給她改編的故事，蓉姐兒對豐月充滿了嚮往。
“爹爹，我也想當一個像豐月大人那樣的人。”蓉姐兒眼睛亮晶晶地，對着顧廷燁說道。
結果再仔細一看，顧廷燁說完那個故事，已經閉着眼睛，彷彿睡着了。
這個時候不裝睡不行了，豐月那個位置，那是那麼好坐的嗎？自己家的蓉姐兒，自己知道，從來都是嬌生慣養的，那種事她做不好的。
柳湘這裏，正好處理着豐月的事。她這功績也不小，一個皇城司副使，的確是榮耀了，但是柳湘覺得還不夠。
她又加贈了一套汴京城的宅子，二十個專門伺候她的僕人。
這時候，樂事過來稟報，“殿下，盛家如蘭和明蘭兩位姑娘過來了。”
柳湘這才擡起頭來，“快請進來吧。”
“拜見大殿下。”兩人行禮道。
柳湘拉着兩人站了起來，“坐下吧，在本宮這裏，你們倆就別那麼多規矩。”
“該行的禮還是要行的，咱們關係好，但是難免有人會因此生事。”明蘭笑了笑，解釋了一句，坐到了如蘭身邊。
如蘭道，“我們過來，是爲了辭行的，我們宥陽老家那邊的表哥要成親了，我們要過去觀禮。”
明蘭也跟着點了點頭，一臉惋惜，“可惜了這段日子，你一直操心着西北的戰事，咱們都沒時間再多聊聊天，如今我倆又要回宥陽老家，恐怕沒個三五個月，是回不來的。”
這和幼兒園畢業的時候，三個好朋友要分別的場景，不像嗎？
“沒事的，等這段時間過去，咱們再聚，日子還長着呢。”柳湘安慰道。
良辰美景端了點心，並三盞乳酪過來，就又退了下去。
留下三人說話的時間。
“嗯，湘兒說的對，後頭的日子還長着呢，等咱們回來以後，再一起喫點心，一起聊八卦。”如蘭說着，咬了一口大軟脂，她就喜歡這樣點心。
柳湘靠在軟枕上，笑着點了點頭，吃了一口乳酪。
還是吳師傅的手藝，最合她的胃口。
明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擡頭問道，“湘兒，據說，顧廷燁的那個外室，帶着他兒子跑了？是真的嗎？”
這種坊間傳聞，一般都是從樊樓流傳出去的，還有可能背後是大殿下示意的，所以詢問大殿下，是最合適的。
“是真的，顧廷燁這次封了三品的將軍，連升三級，在官家那裏露了臉，那個爵位很有可能會傳到他身上，不知道朱曼娘現在聽說了這些，會不會很後悔。”
柳湘點頭承認了，那個顧廷燁死在了戰場上的流言，也是從馬宣那裏傳出去的，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我估計啊，後悔的不止是那個朱曼娘，還有盛墨蘭，她要是當時忍了那口氣，現在她和顧廷燁的婚約已經成了，說不定很快就要成親了呢。現在，都沒了。”如蘭聳聳肩膀說道。
“對啊，一個侯爺夫人的位置，就這麼在她眼跟前溜走了。”
柳湘笑笑，還好她現在是公主，不用苦心孤詣地爲了嫁給誰而謀算。
“依照我父親的性子，既然已經拒絕了，就不會再把墨蘭嫁過去了，她想也是白想。”如蘭道，她小時候和墨蘭爭鬥了那麼久，現在看見她這副樣子，真是太高興了。
明蘭獨自一人喫着點心，手底下那盤子玫瑰酥基本已經快喫光了，盯着窗戶旁邊的那盆紫薇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