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午飯以後,柳姨媽忽然說道,“湘兒,你也該”
離了柳澄柳湘兄妹,柳文翰就實話實說了,“夫人,你爲什麼要讓湘兒把那塊玉佩給了瑚哥兒呢?這意味着什麼,你也清楚啊。”
“我是清楚啊,你聽我解釋嘛。”
“官人,我覺得瑚哥兒也算上進好學,我妹妹還嫁給了他家的二老爺呢,如今過的這不挺好,湘兒到時候有她親姨媽照料着,不會出事的。”柳姨媽轉過身來,對着柳文翰說道。
柳文翰卻覺得,榮國府應該再考察一下,“我嫡親的女兒啊,她才四歲,你怎麼就着急給她定下呢?”
“我這不是怕好人選被別人搶先了嗎?也是爲了湘兒好啊。”柳姨媽撒嬌道。
“來來來,咱倆好好研究研究這事兒。”
兩人說着話,進了屋子裏面,關起門來說悄悄話,周圍的丫鬟婆子們,都退了下去。
只能聽見外面細微的蟲鳴聲,顯得格外的安靜。
“榮國府的賈赦和賈政,人品倒是都還行,也算是得聖上青眼,雖然不如我,不過確實也還可以,只要他們不太敗家,偌大一個榮國府,家底子如此雄厚,想必出不了事情。”
柳文翰一番話,說到了柳姨媽的心坎裏,柳姨媽連連點頭。服侍着柳文翰更衣的速度都慢了。
“你看啊,榮國府大老爺的嫡妻,那是徐老大人家的嫡長孫女,也算是知書達禮之人,有這麼一個婆婆在,再和瑚哥兒好好的生下嫡子嫡女,她這地位就穩了啊。”
“賈瑚可是榮國府的長房嫡長孫,以後的襲爵人就是他了,他讀書還上進,要是能考中進士,那就真正是簡在帝心的人物,比你如今還風光呢。”
“以後我女兒,那就是榮國府的當家主母了。”
柳姨媽一點一點地算計着。
這些真就是掰着手指頭算出來的。
柳文翰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柳姨媽的話,就在柳姨媽以爲他就要鬆口的時候,柳文翰突然說道,“夫人,不如這樣,咱們兩家只是口頭上約定一下,萬一到時候榮國府改主意了,咱們還有個退路。”
“行,我知道,這種世家大族都這樣,說話不算話。”柳姨媽說着,窩進了柳文翰懷裏。
昏黃的燭光,籠罩着這相擁在一起的夫妻二人。
“咱們再給湘兒添一個妹妹吧?”
“我想要個兒子。”這是柳姨媽的聲音。
“那就兒子。”
柳文翰說着,燈光徹底暗了下來。
只剩下了窗外明亮的月光,無辜又單純地掛在天上。
此時的柳湘,還沒有睡着,正喫着點心,和自己的貼身丫鬟夢月聊着天。
這小姑娘在前面那段劇情中沒有方嬤嬤戲份多。
“姑娘,咱們府裏來的那一僧一道,瘋瘋癲癲的,他們的話不可信,姑娘你可別放在心上。”夢月手上也捧着一盞乳酪,一邊喫一邊說道。
柳湘笑着點點頭,“放心吧,那種不知所謂的人,我是不會在乎的。”
不論是這一僧一道,還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警幻仙子,她都不在乎,她還是更在乎吳師傅的點心。
“就是啊,咱們府裏的事,哪裏輪得到他們兩個外人來說三道四,以爲自己凌駕於衆生啊?誰給他們的自信?”
夢月就算是喫着東西,那張小嘴依然叭叭的不願意停下。
“這項圈,你收好了,我日常戴着它也不方便。”
柳湘笑笑,把賈瑚給自己的項圈取了下來,遞給了夢月,夢月趕緊把手上的乳酪放下,先把這個項圈給安置好了。
這東西是榮國府的小少爺送的,可金貴了,不能磕碰了。
再回來,兩人又接着聊天。
話題就從剛纔那一僧一道,轉移到賈瑚送給柳湘的項圈上面了。
“這項圈看着就金貴,不愧是榮國府的少爺,從小在金窩裏面長大的,連這麼金貴的項圈都能隨手送人。”夢月嘟囔着。
柳湘把手上的乳酪放下,感慨道,“他這個項圈送的可不虧,他還收了我那塊玉佩呢,那也是價值不菲的寶物啊。”
“啊?姑娘,你連那塊玉佩都給人了?”
夢月撓頭不解,自家太太不是說過,那塊玉佩要送給自己姑娘以後的意中人,當成定情信物的嗎?
難不成?!
夢月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了柳湘。
“你這是什麼表情,把這碗端下去吧,我要睡覺了。”柳湘說着,打了個哈欠。把手上的碗遞了過去。
夢月接過了碗,剛想脫口而出詢問,又想起來了自己姑娘也才四歲啊,就算真是打算把她嫁給榮國府的那位少爺,她也不會明白的。
一個四歲的孩子,能懂這麼多就很不錯了。
“是,奴婢告退。”
夢月福了福身子,退下了。還把屋子裏面的蠟燭熄滅了兩盞,屋子裏面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柳湘靠在自己的枕頭上,盯着窗外閃亮的星星。
自己纔過來幾年啊,這劇情人物都還沒解鎖幾個呢,更別提劇情了,就根本還沒開始呢,自己就已經和榮國公府有了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了。
要是真的像自己母親想的那樣,自己及笄以後,嫁給了賈瑚,那很好,以後王熙鳳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要面對那麼多的算計,可不容易啊。
想着想着,柳湘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這裏是一片荒蕪之地,她又見到了自己許久未曾見到的屋子,腦袋昏昏沉沉的,始終不太清醒。
只是這屋子裏面地府的標誌,依然如此閃亮而熟悉。
“我又回來了,真是許久未見。”柳湘揉了揉眉心,有了點精神,慢慢地走了過去。摸了摸那小小的標誌,笑了。
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大人,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們已經做了很多退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