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天氣晴朗的早上,路旁的迎春花開的正盛,一隊人馬從東面緩緩而來。
最後面的家丁,兩兩一組擡着大箱子,走在前面每個丫鬟手上都捧着一個木製的匣子,看起來就非常金貴,再前面,籠子裏是兩隻聘雁,這兩隻鳥就代表了忠貞不渝。
而最前面的是賈赦和徐夫人,賈赦騎着高頭大馬,後面的轎子中坐着的貴婦人就是徐夫人了。
對了,還有兩個騎着高頭大馬,錦衣華服的少年,一個是賈珠,另一個是賈璉。
託柳湘的福,警幻不再管理人間事以後,徐夫人還好好的活着呢。
賈赦也沒有那麼昏聵,但是快要退居二線了,畢竟他大兒子如今已經考中了進士,進入了官場,賈瑚和柳澄是同一榜的進士,都是二甲。
路旁的行人們都議論紛紛,這賈家是老臣了,而柳家算是朝堂中的新貴,這兩家竟然要聯姻了。
“榮國府賈家特來送聘,主禮塞外大雁活禽一對,副禮無數。”
“欲替嫡長子賈瑚禮聘柳府嬌矜,恭請應允。”
柳家正堂之中,主位上坐着柳文翰和柳姨媽兩人,下首是柳澄。
“允”
“貴府嫡長子賈瑚求親柳家嫡長女柳湘”
“姻親家答,允”
賈赦和徐夫人微微躬身,站在門口朝着裏面說到,“賈家恭謝答允。”
隨後這夫妻倆,還有後面的兩個少年就都被請進了柳府,來到了正堂。
依次見完禮,正式落座,兩方家長開始寒暄。
至於賈珠和賈璉兩個孩子,就出去玩了。
“親家母啊,湘兒那孩子在我們柳家,被我和她父親嬌慣着長大的,她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到的地方,還請親家母多多包涵啊。”柳姨媽對着徐夫人,一口一個親家母的叫着,聽着是挺親熱的。
可是柳姨媽一想到自己養了那麼多年的乖女兒就要嫁出去了,心裏就不高興。還好嫁的地方不遠,想回來看看隨時都可以回來。
徐夫人也笑着應下了,“你放心吧,湘兒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長大的,以後嫁過來,還得叫我一聲母親呢,我能不向着她嗎?”
“一晃啊,這時間就過去了,湘兒都要出嫁了,你看看這。”
柳姨媽最近想着柳湘出嫁的事,幾次都差點沒繃住哭出來,還好有柳文翰和柳湘給勸住了。
“對啊,一晃眼珠哥兒,璉哥兒,還有你們家澈哥兒,瀅姐兒,這這些孩子們都長的這麼大了,咱們這些人都老嘍。”
徐夫人臉上還是笑着的,她對柳湘這個兒媳婦兒,別提多滿意了,不論是家世,樣貌,品行,這都是上上之選啊。
論家世,她父親哥哥都在朝爲官,一個正二品的都御史,一個正五品的大理寺丞,官途坦蕩啊。
論樣貌,柳湘那可是整個京城中數一數二的美人兒,當初想求娶她的人可不少,多虧了他們榮國府搶先說定了。不然這兒媳婦兒就要嫁作他人婦了。
論品行,柳湘被教導的知書達禮,溫厚寬仁,妥妥的大家閨秀。
這些話啊,她也是實在沒地方說去。
能和誰說啊?她妯娌王夫人?王夫人也有一個庶子一個庶女的,她還想着多替她丈夫納兩個妾呢。
還得是和柳姨媽說纔好呢。
柳姨媽開導她,“我家後院沒有姨娘,只有通房丫頭,她們的性命全在我手心裏捏着呢,所以纔不會有庶子出生。親家母啊,該狠心還是要狠心的。”
“你說的有理啊。”
徐夫人這纔回過神來,自己又說多了,連忙轉移了話題。
這一世的賈赦雖然知道上進了,但是這貪花好色的本性沒變,只是沒有原著裏面那麼猖狂,連史老太君身邊的鴛鴦都敢要了。
徐夫人抿了一口碧螺春,“你家澄哥兒說好了誰家的姑娘啊?”
“哦,是忠誠伯茹瑺嫡長女,中奉大夫茹鑑之嫡妹茹霜。”柳姨媽笑着說道。
別的不說,前面提的那兩個人名,份量不輕啊。
徐夫人不懂朝堂之事,只說茹霜姑娘賢良溫厚,是做當家主母的好人選。
此刻另外一間正廳中,柳文翰正和賈赦聊天呢。
“親家,你家的賈璉和賈珠,你打算什麼時候讓他們參加科舉啊。”柳文翰率先問道。
賈赦捋着鬍子笑道,“就是今年了,他們倆都十四五歲了,也該歷練一番了,能進入爲國效力就最好。”
“嗯,如今東北局勢緊張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女真族就要南下了。”
柳文翰說着,長嘆了一口氣。
他是如今聖上的心腹之人,知道的東西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多,但是關於這女真族的消息,多餘的他也並不知情。
“對啊,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尤其是東北邊境,女真族數次侵擾我大康子民,這一戰一觸即發啊。怕是我也要上戰場了。”賈赦滿臉的嚴肅,不經意間扯斷了自己的兩根鬍子。
他怎麼說都是一品將軍,雖然手上沒有兵權,但是一旦有戰爭爆發,他們就要領兵上戰場。
若是這場仗能勝,那麼他回來加官晉爵,說不定還能重現當初老榮國公的榮耀,但是若不能勝,只怕要馬革裹屍了。
“聖上眼裏揉不得沙子,這麼做也是正常。”柳文翰同樣的面色凝重。
這可是兩國交戰啊,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隨便打打,這國庫就要空虛一大半,前方的將士就要傷亡無數。
“今天大喜的日子,不提國事。”柳文翰深吸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我家女兒養的如花似玉,賈瑚可要好生對待纔行。”
“你放心,那小子一顆心除了在軍營裏,就撲在我兒媳婦兒身上了,他不敢對我兒媳婦兒不好。”賈赦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一口一個兒媳婦兒的稱呼着柳湘。
柳文翰表示,看在自己女兒和女婿的面子上,自己不想和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