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開門!”
“再不開門就把門拆了!”
旭日東昇,歸園客棧門前聚集了一羣黑衣大漢,這些人都是柳城賭場的打手。
楊敬失蹤後,他的手下儘管盡力遮掩,還是被人發現了端倪。
有資格覬覦楊敬手中的東西的人其實不多,柳城三教九流的人,更眼紅的是楊敬在柳城留下的基業,在有心人的挑撥下,漸漸在楊敬的手下人裏傳出楊敬失蹤與原豔紅樓,現歸園客棧的主人有關。很快有人糾結了一幫打手前去客棧,意圖搜查找尋楊敬。
面對這種場景,留下客棧的人無不驚懼難言,陸瑤溪從二樓下來時就見師小小一衆姑娘手上拿着菜刀板凳等物什,店門被桌椅板凳等重物阻攔,震動非常,似乎隨時可能被破門而入。
“姑娘,您看?”
師小小焦灼不已,見到陸瑤溪猶如見到救星,急忙道:“一大早這幫人就來鬧事,被店內的機關扔出門之後,竟然又來了一羣人,帶着刀劍棍棒,口口聲聲說來要人,您看,大門快要撐不下去了!”
話音未落,插門的門閂應聲裂了一道縫隙。
店內衆人的目光絕望不已。
看着賣力演出衆人,陸瑤溪神色不明:“從後門離開。”
“不好了,後門?後門氣勢洶洶來了好多人!”
有夥計從後院跑來報信!
“怎麼辦?”
“他們都拿着刀,肯定要殺人!”
“……”
店內瞬間喧譁,猶如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紛紛圍到陸瑤溪身邊。
“姑娘,您想想辦法,這些人手上都有人命官司,兇得很!”
“他們來找什麼,我們給他們不行嗎?”
師小小費力壓住了嘈雜的人羣,轉而向陸瑤溪着急道:“姑娘,奴家知道客棧的機關巧奪天工,可是這些人旁的本事不多,人命最不值錢,縱然能將他們趕出去,萬一出了人命,官府插手,就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是啊!”
“我看見黑白雙虎了,那兩兄弟素來不怕死,我們客棧的機關怕嚇不住他們!”
“安靜,”
陸瑤溪聽她們七嘴八舌的說話啊,被吵得頭疼不已。
她一發聲,衆人立刻安靜下來,前後門破門的聲音越加明顯,衆人猶如驚弓之鳥,嚇得瑟瑟發抖。
這時有人小聲道:“雪生呢?”
“秋生也不在!”
“小乞丐都不見了,他們是不是嚇得躲在屋子裏不敢出來?”
“我剛剛在後院,沒有見到他們!”
剛剛從後院報信來的夥計孫二道。
“不用找了,他們不在客棧裏。”
準確地說是不在柳城的客棧。
陸瑤溪微微轉頭,看了四周密不透風的人影,緩緩道:“不擔雪生他們不在,你們之中也有不在這裏的人,怎麼沒有人提?“
師小小花容一愣,結結巴巴道:“玉娘說您叫她有事吩咐,她人不在客棧嗎?”
“我吩咐的?”
陸瑤溪輕輕反問;“就算是我吩咐的好了,”
陸瑤溪起身環顧,面帶冷凝:”我現在吩咐你們從我身邊離開,你們聽不聽呢?“
“怎麼?我的吩咐不聽,只聽師孃子的話,難道你們是她的屬下!”
寂靜!
客棧真正的寂靜下來,客棧外是砸門聲好似越來越遠,客棧內連呼吸聲都彷佛不可聞。
“陸姑娘好本事,好深的心思,奴家真是敬佩不已!”
站成一圈的女人們面上的着急彷徨都凝固下來,好似帶了一圈面具。
陸瑤溪哪怕有心裏準備,也被她們的變臉嚇得心裏直冒涼氣。
師小小輕聲道,在面上一抹,露出一張與原來七八分相似,卻更加精緻的美豔,柔媚一笑,萬種風情,笑得陸瑤溪都心裏酥麻了一下。
“小小如此美貌風情,卻要裝作青樓伎女倚門賣笑,又爲甘願留下爲我這小客棧辛苦操持,看來這裏風水太好,好到能吸引來如此多的美嬌娘!”
陸瑤溪看向四周形色各異的前屬下,心在滴血!
嗚嗚嗚,全沒了!辛辛苦苦開了這麼久的客棧,原來人手全是人家臥底的!客棧好不容易開起來,這下全完了!
心中哭泣,陸瑤溪面上卻沒有顯露,朝師小小道:“小小,看在咱們這段時間的情誼,可否告訴我,你們要在客棧找什麼東西?”
眼看着兩個平日彈琴吹簫的樂姬拿着手上的樂器走了出門,很快大門外傳來了殺豬般的叫喊聲,一刻鐘後,兩人身無一樣。只是琴絃帶着一點紅色。
後院也有去處理的人,師小小並未讓人對陸瑤溪動手,只道知道陸瑤溪在客棧裏安裝了無數機關,她們不敢去旁的地方,請陸瑤溪隨她們前去後院。
“奴家見陸姑娘在客棧只有後院和地下酒窖少去,大膽猜測這兩個地方的機關不多,酒窖氣味駁雜,還是後院好。”
見師小小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沒有和自己親密接觸,陸瑤溪就知道她們一定在研究客棧的規則,未必瞭解清楚,但一定發現了所有受到“機關”處罰的人一定做了某些危害客棧或者傷害陸瑤溪的行爲,所以她們只是口上脅迫,並且發現了客棧面板在原來豔紅樓確實有疏漏的地方。
因爲客棧與豔紅樓一直沒有改造完全,客棧的防禦系統在後院和酒窖確實不如客棧內部靈敏,畢竟這兩個地方也不是客棧的關鍵。
陸瑤溪沒有反抗,她是真的好奇師小小想找些什麼。
哪怕改換了身分,師小小顯然還是這些人的領導者。
陸瑤溪被“簇擁”到後院後,就見後院地面上已經挖了一個空洞,旁邊的土堆積如山。
“這是想要挖地道?”
陸瑤溪驚訝。
“不,是在找這裏原來就有的通道。”
師小小一見就知道沒找到,語氣中不可避免的有了煩躁之感。
“聽起來是個有意思的故事,我洗耳恭聽。”
陸瑤溪仗着客棧空間在手,哪怕被一羣人圍住,仍舊面不改色。
師小小見狀,讓衆人離開,微微福身道:“這是個很長的故事,講之前,還請陸姑娘解惑,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姐妹們一直安分守己,除了昨天晚上?”
師小小暗暗打量陸瑤溪,見她始終鎮定自若,拿捏不住她的底氣,溫溫柔柔的問道:“昨晚珍娘沉不住氣,去酒窖一探究竟,您是因此懷疑我們了嗎?”
“還是說,酒窖就是一個您和陸小鳳設的局?”
陸瑤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她感覺穿越以來自己的演技突飛猛進,聽到師小小的問話,模棱兩可:
“也許兩者皆有。”
師小小以爲陸瑤溪不願意直言,皺了皺眉,陸瑤溪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不但出現的忽然,手段也詭異,現如今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連一句準話也不肯求,如此謹慎,平日裏還故意裝作普通人心軟易騙的樣子,是個難對付的人!
陸瑤溪不知道師小小的心理活動,不然一定要喊個冤字,她還真的是是才發現師小小等人不尋常。
直到昨天,她以爲不對勁的人最多兩三個,誰知道除了她救濟的小乞丐,整個客棧估計離開香蘭可能是青白的。
陸瑤溪會發現是因爲客棧面板。
客棧的一切都瞞不過客棧面板。
師小小她們再怎麼謹慎,也不可能無時不在一點遺漏的地方都沒有。
真正讓陸瑤溪察覺不對的時候,還是在將師小小等人登記爲客人後,
發現除了除了寥寥數個伎女是一級客人,
其他人的級別都不低。
被認定爲二級的客人還能認爲是這些人有名氣,有特長,可師小小,居然有六級,比夢豔紅還高一級別。
嚇得陸瑤溪趕緊去看她的鞋子是不是紅的,她記得陸小鳳世界裏有個著名的組織紅鞋子裏的成員就有很多是青樓女子。
發現師小小不喜歡穿紅鞋子,對陸小鳳的興趣也不大,基本可以排除紅鞋子,但偌大一個六級頂在身上,怎麼看身份也不普通,不然到不了這個級別。
陸瑤溪有過很多猜想,比如師小小纔是豔紅樓幕後的老闆,夢豔紅是她的傀儡。
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審問,夢豔紅幾乎崩潰,也沒有說出師小小的不對勁,提起法一兩句,只說師小小她是個快要過氣的花魁。
陸瑤溪嘆氣,師小小什麼身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幹而且工資低呀!在想招到這樣的員工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