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我媽手帕交的弟妹的朋友的表嫂家親戚的兒子。”
掰着手指頭數着這個複雜的人際關係,發現手指頭都不夠用了,便把手握成拳頭,嘲諷的笑了笑,她一個轉身,像死魚一樣趴在望舒的牀上,繼續說道,
“學生時期,單純如白紙,沒有工作壓力,沒有財政壓力,那時候都沒喜歡過誰,現在去相親,就單單見了幾面就要談婚論嫁?簡直可笑,貽笑大方,可……我又不能不去,要是不去我媽肯定逼我回老家,回了老家……回了家……就更沒有選擇的權利了,什麼都要聽我媽的,搞不好會逼着我嫁。”
想到這個顧曉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微微擡頭,看着望舒問道,
“望舒,你說女人這輩子是不是都要結婚?你想過這些嗎?”
“沒想過。”
望舒合上書,轉頭認真地回答道,顧曉玲忍不住笑了,爬起來盤腿坐下,她看着望舒,有時候真的很羨慕望舒,她總是能把很複雜的事情簡單化,要是自己也能這樣就好了,那就不用煩了。
“其實女人挺慘的,每年過年回家的時候,家裏長輩說話,總說家裏兒子怎麼怎麼出息,年薪多少多少,可家裏要是女兒,你也照着這個模式誇,別人就簡單拋出一個問題,結婚了沒呀?要是還沒結,管你月薪多少,工作多牛,眼神裏都是嘲諷,那意思就是,工作再好有啥子用,還不是嫁不出去!”
顧曉玲想起每年過年家裏人聚會的場景,神色暗淡,望舒看着她的模樣,皺了皺眉,問道,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或者我陪你去,你能開心點?”
望舒正經過了頭的模樣,稍稍讓顧曉玲開心了一點,她起身往外面走,邊走邊說,
“你去多尷尬呀!其實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我回家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曉玲就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看着她的背影,望舒回憶起一段很久遠的記憶,那時候望舒剛剛上大二,有天晚自習回寢室,兩個她不認識的女生就跟着一起進了寢室,張口閉口說望舒偷了她的東西,說要搜望舒的寢位。
望舒倒是覺得無所謂,一副你們隨意的模樣,卻被顧曉玲很強硬的擋下了,煞有介事的說道,
“既然丟了東西,就先聯繫輔導員,然後報警。”
“你多管什麼閒事,她祝望舒都沒說什麼,就是代表她心虛了,你在這逞什麼英雄?”
其中一個女生說話很不客氣,顧曉玲和寢室裏另一個女生使了眼色,那女生馬上拿起電話,說,
“丟了東西可大可小,我現在就聯繫輔導員,要不誰也說不清楚。”
顧曉玲看着她們的模樣,插着腰說道,
“還是報警吧,你說望舒偷東西,完全是空口白牙,隨便搜了也沒有意思,到時候搜不出來怎麼說?就算找出來,也要警察拿回去驗驗指紋,免得有人故意栽贓!”
“你!”
大概爭執的聲音太大,驚動了周圍寢室的人,一下子門口圍了不少人,看到顧曉玲的態度,那個丟東西的女生突然變了一副嘴臉,期期艾艾的說道,
“我丟了東西,你們寢室還這麼欺負人。”
“不用在這裝可憐,我們有事說事!你丟了東西,我讓聯繫輔導員再報警,是你在這推三阻四的不願意,你倆衝進來張口就是望舒偷東西,證據呢?現在說要報警了,就哭哭唧唧了,到底誰欺負誰呀?”
顧曉玲平日裏和和氣氣,嘻嘻哈哈,和誰都是朋友的樣子,但是厲害起來完全是不一樣的態度,說話也是相當刻薄,但刻薄歸刻薄,講話內容全是重點,讓門口圍觀的人一下就聽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人忍不住幫腔道,
“就是,丟了東西報警,有什麼問題嗎?”
“而且怎麼就知道是祝望舒偷得?你按了攝像頭了?證據又沒有,上來就說是她,是覺得祝望舒好欺負嗎?”
“你們是不知道,某人當着半個系的人去和建築系的系草表白,結果人家理都沒理她,回頭就來找望舒要一起去自習,望舒丟了一句我不認識你,轉身就走,你說某人能不生氣嗎?”
不知道是誰報了個大八卦,那是平地驚起一個雷,引得女孩們紛紛眼睛冒光的八怪起來,那個丟了東西的女生也知道自己丟了人,轉身就跑了,獨留一堆仍舊笑着八卦的人,而作爲事件主人公的祝望舒,卻有點懵,她似乎想不起那個所謂的系草是誰。
事後望舒難得的詢問顧曉玲,怎麼那麼相信她不會偷東西,顧曉玲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長這麼大,雖然不敢說見了多少人,但你絕對是最特別的,跟你說的話,絕對傳不到第三個人耳朵裏,想說什麼就會直接說從來不管完抹角,如果覺得得會罪人,寧可不說也不奉承,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只顧着自己活着,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去偷東西?”
顧曉玲說完,突然又想起什麼,繼續說道,
“還有,你寒暑假除了過年那幾天,都留在學校圖書館做翻譯,光是翻譯的稿費就不少賺錢,你還差她那點東西?”
顧曉玲說的篤定,就連望舒都沒想到這些,不過在這件事情上,祝望舒是非常感謝顧曉玲的慷慨相助,要是她自己面對,恐怕會鬧的很不愉快,畢竟她不會吵架,也不知道怎麼應付哭唧唧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