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金針!
左邊十九根長,右邊三十根短,每根金針的末端都嵌着一個芝麻粒大小的玉石,共分七彩,紅橙黃綠青藍紫,每種顏色的玉石上都雕着一個蠅頭小字,分別是提、攆、彈、刮、搖、飛、循,鍼灸的七種經典手法,
針身之上刻有並不複雜,卻契合某種奧義的紋絡,就像大師的水墨畫,寥寥幾筆便盡顯神韻。
將金針捻在指尖,一股歲月的滄桑感油然而來,彷彿在無聲訴說着這套金針的不凡。
“廢話,這可是皇甫謐用過的金針,能不好嗎?”中年店主輕哼一聲,看安樂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個剛進城的鄉巴佬。
皇甫謐?
安樂心頭一動。
相對於扁鵲、華佗、張仲景這樣的名醫,皇甫謐名聲雖然不顯,但他卻是醫學界公認鍼灸鼻祖,他用過的金針必定價值非凡。
問題是,這真是皇甫謐用過的金針嗎?
“怎麼,不信?”中年店主又是一聲輕哼,“針盒裏還有一本書,你要是行家,看一眼就明白了。”
安樂將彆着金針的盒底掀開,果然在針盒下層防着一本線裝古書——《鍼灸甲乙經》——皇甫謐。
“我專門找人看了,這本書無論紙張,還是用墨,都是魏晉時期的古物,皇甫謐就是那個時代的人,以此推斷,這本《鍼灸甲乙經》應該就是皇甫謐的手稿。”
店主躺了下去,重又閉上雙眼,“東西已經給你看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用它治好我的暗傷。”
“你把衣服撩起來。”安樂取出一根長針,在手裏攆了攆,“我現在就給你療傷。”
店主沒有絲毫猶豫,把芭蕉扇一放,兩手扯住衣襟往上一擼,整件上衣全都脫了下來,光着膀子衝安樂勾了勾手指。
“來吧!”
“你往那邊翻個身,胳膊拿開,把暗傷的位置露出來。”安樂走到店主身邊,沉聲吩咐着。
店主沒再說什麼,直接照做。
安樂沒有半點猶豫,將金針對準了店主的暗傷部位,直接紮了進去。
輕輕捻動間,體內靈力流轉,彷彿形成了一道旋渦,淤積在店主暗傷部位的那團靈力順着金針一點點被吸了出來,匯入安樂體內的靈力之中。
“好了。”安樂拔出金針,放回了針盒。
“這就好了?”店主先是狐疑的看了一眼安樂,不屑的話正要說出口,忽然猛地坐了起來。
“真……真好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道暗傷困擾了他足足兩年,他用盡了各種辦法,始終不見好轉,一身的功力完全施展不出來,剛剛四十多歲,正當壯年的他一下子成了廢人。
心灰意冷之下,他便回到了江城老家,在這個古玩市場開了這麼個店面,打算混喫等死,度過餘生。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他沒瞧得上眼的年輕人竟然只用一針就把自己的暗傷治好了。
感覺着真氣毫無阻礙的流轉,感覺着久違的力量澎湃席捲,店主的身體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一點清淤開塞的小手段而已,不足爲奇。”安樂輕描淡寫的應了一句,合上了針盒,託在手心,“開個價吧,我就是衝這套金針來的。”
“開什麼價?直接拿走。”店主豪爽的一揮手,“我搞這套金針就是爲了療傷的,現在傷好了,我還要它幹什麼?”
還真讓森哥說對了,這店主的性格還真是跟一般人不一樣。
“這套金針可不便宜,如果這真是皇甫謐用過的金針,價值起碼也要上千萬。你真就這麼送給我了?”
“不想要就拿來,就不喜歡你這種磨磨唧唧的人。”店主有些不耐煩。
“你要這麼說,我就還就不要了。”安樂一甩手,將針盒丟給了店主。
店主一怔,直眉楞眼的看了安樂老半天,忽然笑了,“你這性子我喜歡,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哈哈哈哈……”
店主哈哈大笑的站起身,拉起安樂的一隻手,將針盒重重拍在他手心。
這一刻的他再也不見剛纔的半點頹廢,簡直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叫尉遲瓊,小兄弟叫什麼?”
“安樂。”
安樂攥緊了針盒,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是怎麼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