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香居頂層一間豪華包廂裏,古藺面沉似水。

    獨孤擎天爲了能當上副帥,先給他和寶貝孫女下蠱,又派苗疆蠱人上門襲殺的事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按照他的脾氣,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回北部戰區,可他又實在放心不下自己的寶貝孫女。

    兒子兒媳早年都戰死在戰場上,只留下他和孫女相依爲命,如果孫女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就等於要了他的老命。

    威脅不能不除去,否則,等待他的只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但他又實在不方便把孫女帶到戰區,只能託付給值得信賴又有能力保護孫女的人。

    顯然,林一天不是合適的人選。

    林一天有求於他,或許值得信賴,可林一天只是個普通人,根本沒能力保護他孫女。

    託付給誰呢?

    古藺不是沒想過安樂,這個年輕人能力肯定足夠,但問題是他不瞭解安樂,無法確認他值不值得信賴。

    正愁緒滿懷,包間的門被人推開,呼呼啦啦的進來了一大家子人,古藺頓時眉頭皺起,冷冷瞥了作陪的林一天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這個飯店是怎麼開的?最豪華的頂層包間怎麼不相干的人說進來就進來。

    林一天感覺到了古藺的不悅,立刻板起了臉,衝來人呵斥道:“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

    來的人自然是拖家帶口的秦雄,秦副將半點沒將林一天這個江城首富放在眼中,他端着酒杯,衝古藺打了個立正,大聲自報家門。

    “北部戰區副將秦雄向古副帥報到!聽說您在這裏喫飯,末將就帶家人來敬您一杯!”

    “哦,是你啊。”古藺點點頭,面色稍霽,隨口問道:“你是江城人?”

    北部戰區五十萬大軍,光戰將就有五十個,副將更是足有兩百,他這個第一副帥不可能跟每個戰將副將都熟,這個秦雄他倒是見過幾次,印象不是很深。

    他沒有端起酒杯,自從得知獨孤擎天是在茶水裏給他下的蠱之後,便從心底警惕這種登門敬酒的行爲。

    “回副帥,末將祖籍嶺北,不是江城人。”

    被問及籍貫,秦雄頓時有些飄飄然。

    “那你來江城做什麼?探親訪友,還是旅遊度假?”古藺掃了秦雄身後的幾人一眼,又隨口一問。

    “都不是。”秦雄見機會來了,順杆就爬,“末將聽說古副帥在江城,是專程來拜訪您的。”

    “有事嗎?”

    秦雄爲什麼事兒找他,古藺隱約有些預感,頓時有些不快,又見秦雄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樣,更惱怒了幾分。

    “有事就直接說事,不要吞吞吐吐的打啞謎。”

    “是!有事說事!”秦雄啪的打了個立正,“戰區空出了幾個戰將職位,末將想向古副帥毛遂自薦。”

    “呵呵……”古藺笑出了聲,“你大老遠的跑到江城,專門來找我,就是想讓我給你開後門?”

    “末將……”

    秦雄感覺古藺的口氣有些不對,就想解釋幾句,可他剛一開口,便聽到古藺一聲暴呵。

    “滾!”

    秦雄一個哆嗦,手裏的酒都灑了一半。唯恐再次觸怒古藺,急忙閉上了嘴巴,灰頭土臉的出了包間。

    “這個姓古的也不給咱們面子了吧?咱們好心好意來敬酒,他不喝也就算了,還罵人!”張潔嘟囔着。

    “爸,姓古的不給咱們面子,咱們就去找別人,我就不信了,拎着豬頭還找不到廟門?”秦人傑憤憤的附和着。

    “閉嘴!你們懂什麼?”秦雄冷着臉呵斥道:“大帥不在,北部戰區一切都由古藺這個第一副帥說了算,找誰也繞不開他。”

    “那這口氣,咱們只能忍了?”秦人傑不甘道。

    “忍不忍的以後再說。”秦雄擺了擺手,回頭看着幾人,“回去以後,誰也不能把這事兒說破了,決不能讓安家洛看了咱們家的笑話。”

    “好的。”

    “您放心。”

    “那個姓古的就算再不給咱們面子,在他們一家面前,咱們也是上等人。”

    一家人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趾高氣昂的回到了二樓包間。

    “你們見到古副帥了?”安家洛等的有些心急,秦雄一家剛一回來,就急急問着。

    “不光見到了,還跟他連喝了三杯。”秦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我特意跟他老人家提到你,你猜怎麼着?他老人家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你是誰,虧得我還想讓你幫我說話……”

    古副帥記不起我是誰了?

    安家洛神色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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