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鞋都不脫,大步踩進別人家房間,小綠毛一臉嬉笑的大包大攬:“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
“有路姐出馬,別管什麼麻煩事,肯定分分鐘就給你擺平!”
“我可不是吹牛,我們倆雖然是新人,但是路姐的能力在局裏那都是一絕!我們局長可是親自誇過她......”
“投降啦——!!”
還未等這小綠毛把自己知道的那點小道消息賣弄乾淨,就聽前面傳來無比懇切淒厲的告饒聲。
他身旁的薇薇安先是一怔,而後目光十分迅速的就被吸引過去。
緊跟着,那雙粉粉的眼珠子驀然睜大。
目光閃動,散發着熠熠光彩。
小綠毛的眼神也跟着轉過去。
不看還好,這一轉頭就是一口老槽沒忍住,像是被戳中了肺管子。
“我靠,這小子屬驢的吧?”
在路姐面前,陳冕非常光棍的舉起雙手,敬出一副標準的法式軍禮,長此以往,他的腋窩皮膚肯定會被陽光照射得十分健康。
與此同時,因爲剛纔的逃跑過程過於激烈,那條裹在腰間的浴巾不知何時不翼而飛,現在他站在原地高舉雙手,整個人就很有些君子坦蕩蕩的味道。
主要是有那麼淡淡的坦誠。
然而這一幕映入老楊眼中,那巨大的差異對比卻頓時讓他從心底生出一股自慚形穢之感,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魅魔小姐的眼神倒是越來越亮。
“投降了!長官!”
“別動手,咱們有話好說。”
陳冕並沒有注意到烙印在小綠毛眼中的畫面,他的投降思路非常清晰。
既然正面打不過,而且對面這幾個人又似乎沒有立刻宰了他的意思,那不如干脆加入他們!
逃避可恥但有用!
甚至能娶到老婆。
然而,當他轉過身甩着金箍棒招搖過市時,就見面前這位叼着菸捲的女性調查局專員愣了下,疑惑道:
“男的?”
另外跟上來的兩人也同樣反應過來。
“???”
根據局裏的多項偵測,代號爲‘開顱手露西’的嫌疑人,是一個身高一米八三左右的女性混血種魔鬼。
而後,路姐先是上下仔細打量了他兩眼,感覺有點眼熟,從懷裏取出一份摺疊過的檔案袋。
翻找幾頁,從中找到一份文件。
她叼着菸捲,皺着眉,低頭擡頭的對比照片和真人,眉頭越皺越深。
“陳冕,二十三歲。”
“鹽湖市私立醫藥大學醫學專業畢業,至今無業。”
“目前居住於安大略14號街3號樓302……”
“這是你嗎?”
“是我,長官!”
陳冕高舉雙手,態度十分配合,唯唯諾諾:“那個...請問你們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看到這文件,他心裏徹底放鬆下來。
還真是治安署的人…
路姐低頭看看照片,又擡頭看看真人,來回掃了好幾遍,確定並沒有從他臉上、身上發現任何僞裝痕跡,用力嘬了口菸捲,火星燒得很旺,語氣不解:
“沒有!絕對不可能。”
“我是個良民,長官!”
陳冕的語氣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事實也確實如此,無論是前身還是他自己,兩輩子以來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絕不可能跟違法犯罪的事情牽扯關係。
路姐皺着眉:“那你沒事跑什麼?”
陳冕瞪圓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我家門都飛了!”
那意思很明顯。
傻子纔不跑。
“......”
好像是這麼回事。
路姐被懟得先是一怔,而後彷彿想確認什麼似的,扭頭看向一臉怪異表情的老楊。
老楊也反應過來,再次用那雙瞳孔高度緊縮的眼珠子看向他。
陳冕被他盯得菊花一緊。
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珠子真的滲人。
直到仔細的盯了好幾秒,小綠毛才確信的朝路姐搖了搖頭。
沒異常。
這老驢子雖然靈質比常人稍強,身上倒確實沒有下潛過的源能波動。
這老驢子,他媽的!
酸。
從老楊那裏得到確定的結果,剛剛還大搖大擺把門轟飛的路姐頓時身體一僵。
下一刻,連帶着聲音也低了幾分,有些不確信道:
“沒、沒什麼問題嗎?”
“......”
哦呀?
這好像...是他們搞誤會了?
原來我纔是佔理的那邊?
是啊,我纔是被人砍死的那個,抓我幹什麼?
老子沒錯!
陳冕眼中精光一閃,臉上的表情卻漸漸變得有些不善,眉頭挑得老高,語氣頓時一變:
“等一下!什麼叫‘沒什麼問題嗎’?
“我家門可都被你們拆了,你看看我這陽臺!我這窗戶!
“剛纔那‘嗖’的一下你聽見沒有,從我頭皮上飛過去那一下!差點把我屎都嚇出來!”
真正遵紀守法的小市民在面對片兒警的時候,向來無甚敬畏可言。
哪怕他們會在歹徒的一把小匕首面前瑟瑟發抖,也從不耽誤他們在片兒警所長的槍口面前大喊大叫。
畢竟,鹽湖市是個發達、繁榮的多種族城市,而她之所以能在詭異案件頻發的情況下,仍舊維持她的富有,正是因爲這座城市有着先進、繁複到冗雜的法律條例限制。
到處都充滿了自由、浪漫與歡樂的美麗風景線。
至少,明面上是這樣。
眼前幾位執法人員也確實不敢亂動,甚至不敢反駁。
路姐雖仍保持着強硬的態度,但經驗並不是非常豐富,語氣不免有些弱,只是按照標準的官方回答道:
“關於您的損失,我們局裏會有後續賠償。給您帶來了麻煩,我們也一定會......”
陳冕心裏頓時越來越硬氣,挺腰拔背,棍搖虎視,恨不得把腦袋仰到後背:
“那道歉呢!啊?”
“......”
“關於後續的處理,我們會有專人與您......”
“原來連道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