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正月初五,這一天是迎財神的日子。

    也是希寶的生日。

    只不過經歷了那年的運動之後,誰還會在這一天搞迎財神這要的儀式?

    那肯定是不會的,萬一被人打上了宣傳迷信的帽子,那可是摘都摘不掉的。

    希寶就出生在這一天,沈雅一直都說希寶是個幸運的孩子,能夠給家裏帶來好運,也不是沒有依據的。

    雖然說這樣似乎有點兒迷信的味道,但自從希寶來了一房之後,夫妻兩人確實是好運連連。

    希寶吃了一碗長壽麪,面是爸爸拉的,媽媽做的。

    味道……真好。

    以前希寶每次生日的時候,只有媽媽,媽媽也會給她做長壽麪,但哪裏有爸爸媽媽一起給她做的味道好。

    她喜歡跟爸爸媽媽一起。

    過了今天,她就四歲了。

    她依然如往常一樣去上幼兒園。

    現在的她,依然還是小班的同學,要到五歲才能夠升中班呢,這是園長老師說的。

    自從上了幼兒園之後,希寶每天都很快樂。

    從來沒有過的快樂。

    這跟在上崗村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以前在上崗村的時候,她能夠一起玩的小夥伴其實不太多。因爲有唐枝的存在,讓希寶一直都挺顧慮的,所以她很少跑到外面去玩。

    很多時候,她都會默默地跟在媽媽的身邊,要嘛就是去找吳爺爺張爺爺。

    她一直都很安靜的。

    在她跟着媽媽上課的時候,學校裏的學生都是大孩子,跟她這個只有三歲的孩子,自然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她去衛生所找吳老張老,更是隻默默地呆着,很多時候都是默默地看着他們治病,要嘛就跟着他們一起去釣魚什麼的。

    偶爾地跟村裏的小夥伴玩,也會因爲唐枝,而讓她的存在尷尬起來。

    小孩子是最容易被慫恿和鼓動的。

    當很多人在唐枝的慫恿鼓動下,就會不想跟希寶一起玩。

    希寶忍不住就想起了,第一天去上學的情景。

    那個時候她誰也不認識……哦,認識一個,那就是顧明。

    但是顧明比她大兩歲,已經是大班的同學了。

    她肯定是不可能跟他一個班的。

    那個時候她剛到幼兒園,什麼人都不認識,但是希寶不是那種在陌生情境下就不知道怎麼玩的小朋友。

    相反,她很容易就融入了大家的氛圍中。

    希寶喜歡得小紅花,所以她幾乎每次不管是做遊戲還是喫飯睡覺,或是看圖識字,都是班裏最好的那個。

    本來就是個軟軟糯糯的乖寶寶,就更加讓人喜歡了。

    就是以學霸著稱的顧明,都不得不承認,希寶是個厲害的。

    就是他,一開始也無法做到每天得小紅花呢,也是後來慢慢地,他就經常得到小紅花,得到老師的表揚了。

    一開始,希寶還能夠經常見到顧明,因爲他也在這個幼兒園了。

    她還挺喜歡跟顧明哥哥玩的。

    但後來等到顧明升入學前班的時候,她就跟他分開了。

    只要過了學前班,就能夠上小學一年級了,那自然是完全不一樣了。

    要不是希寶還小,她也想早點去上學一年級了。

    雖然幼兒園挺好,也能夠在裏面交到很多的朋友,可以一邊玩一邊學習。

    但是希寶還是想去上小學的。

    那纔是真正的上學。

    沒見到顧明哥哥自從上了學前班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嗎?

    那種氣質的變化,是相當明顯的。

    因爲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她午飯的午飯,幼兒園園長這邊就讓人給她做了大雞腿,還有一隻荷包蛋配着一碗麪。

    其他的小朋友挺羨慕的,但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希寶的生日。

    哪怕希寶每隔幾日就能夠喫到肉,也非常的開心。

    因爲這個是園長老師給她的,是慶祝她生日的。

    意義是不一樣的。

    很快到了放學的時候,過來接她的,只有媽媽,並沒有爸爸。

    按常理,今天是正月初五,還沒有到上班的時間,但是爸爸的職業太特殊了。

    可是早上的時候,爸爸明明告訴她,放學會過來接她的。

    希寶就有些失落。

    沈雅自然也見到了希寶的表情,急忙解釋:“希寶,不是爸爸不願意過來接你,是爸爸有事。”

    “可是爸爸明明答應我的。”小傢伙聲音悶悶的。

    沈雅摸着她的發頂軟發:“今天是你蘇伯伯回京都的日子,你爸爸過去送他了。”

    “蘇伯伯要走了?”希寶驚訝道。

    希寶這幾個月,最喜歡的人,除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就是蘇伯伯了。

    蘇伯伯對她也極好,幾乎把她當親女兒一樣的看待。

    但希寶也知道,自己有爸爸媽媽,蘇伯伯也有自己的女兒。

    蘇伯伯是因爲女兒沒有在身邊,所以對她特別的疼愛。

    如今,媽媽說,蘇伯伯要走了。

    也不知道爲什麼,希寶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

    更我的是一種難過。

    就好像要失去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當然希寶並不知道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她現在就是難受。

    說不出來的難受。

    “蘇伯伯走了,怎麼不告訴我啊?”她昨天還見過蘇伯伯呢,他都沒有說。

    沈雅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女兒。

    蘇政委不告訴希寶,應該是怕希寶傷心難過。

    她也知道,女兒跟蘇政委的感情極好。

    說來也奇怪,她都覺得奇怪,蘇政委和希寶之間,就好像父女一樣。

    父女……?

    沈雅猛地一怔。

    隨後又搖了搖頭,爲自己這奇異想法,感覺到好笑。

    希寶雖然不是她和建國的孩子,她也想幫希寶找到她的親生父母,但是跟蘇政委?

    這怎麼可能?

    而且看得出來,蘇政委那麼喜歡孩子,也不可能會是那個丟棄孩子的人。聽說,蘇政委的妻子,也是一個極愛孩子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早就從建國說過,蘇政委有一個女兒,跟希寶差不多大。

    那就更不可能了。

    沈雅只是這樣想了一下,很快就把這個念頭給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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