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買新車哎,陳念想想蠻開心的。

    她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品味很單一,只喜歡黑色的流線型轎車。

    “我可以自己去買,多謝你了。”陳念愉快地說道:“沒有別的事,我帶着小笙先回去了。”

    “好的。”餘志杉又遞了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給她,“這裏面裝的是您名下兩處不動產產權證,還有兩套鑰匙,都是精裝修的房子,不過傢俱和家電都沒有買,有空您可以去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也可以告訴我。”

    這個餘志杉對她也太好了。

    大概因爲她現在是他老闆了?

    陳念接過把周書傑的錢包一併放進牛皮紙袋,想了想問道:“我以後坐那個辦公室?”

    “坐周總以前的辦公室可以嗎?我現在帶您去看看。”餘志杉帶着陳念參觀了周書傑之前的辦公室,地方寬敞明亮,看起來很棒。

    陳念笑眯眯地道:“那我明天去買車辦手續,後天來公司上班吧。有事你們給我打電話。”

    “好的。”餘志杉把陳念母子送到電梯口,揮手道別。

    電梯裏,周笙拉着陳唸的手說:“媽媽,先別去買車了,我們搬家吧?!”

    “啊?!”陳念一時沒反應過來,稀裏糊塗地問道:“你怎麼就想搬家了?你上學的學校離現在住的家很近,走路才十分鐘。咱們要是搬家了,去上學就麻煩了。”

    “轉學啊!現在放暑假,正好辦轉學。”周笙的思路很清晰,“爸爸把公司轉給你和我了,爺爺知道後一定會去公司鬧的,我們馬上就要搬家,否則他們明天就會出現在家門口。”

    “媽媽你不會吵架,咱們還是抓緊跑了吧。”

    看着周笙一臉認真的模樣,陳念心裏很不是個滋味。別人做任務肯定不會像她這麼沒用吧,上來就跑路,還要崽崽提醒纔想得起來,這樣下去搞不好混着混着又掛了。

    陳念決定打起精神做人,不能這麼沒用了。

    她帶着周笙走出寫字樓,先打車回了家。

    家門口靜悄悄的,陳念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對周笙說道:“那咱們今天就搬家,我去找拉桿箱,先帶幾套替換的衣裳,再把要緊的東西搬過去,帶上證件、錢、你的暑假作業和書。”

    “好的,媽媽。我馬上就開始整理。”周笙說話的聲音沉着冷靜,聽起來一點也不想只有九歲的孩子。陳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心中默默在想周書傑畢業後白手起家,沒有靠着家裏的一分一釐做到現在,智商肯定也不低,周笙的性格和智商很有可能是遺傳了他爸爸。

    帶這樣的孩子還是挺輕鬆,只要她別死得太快。

    按着原來的劇情,三日後她就會出車禍死了。陳念小心翼翼地回憶了一下劇情,原身在丈夫死後也是收到了遺囑,在餘志杉的慫恿下買了一輛大紅色的寶馬跑車。

    三日後黃昏時分,周舒雅和公公周德勝到家裏來鬧,非要她搬家。原身和周舒雅、周德勝大鬧一場後,不得不認慫答應把房子讓出去。

    原身和丈夫周書傑還沒結婚就住在這間房子裏,對這房子有着太多的不捨和眷戀。她答應把房子給出去後越想越覺得心裏不舒服,丟下孩子開着寶馬跑車上了高速公路,結果被人追尾,連車帶人甩出了高速公路,當場宣佈死亡。

    據說她雖然開得是寶馬跑車,但因爲是新車上路,車子開得不快纔會被人追尾。

    陳念覺得處處透着詭異,哪來這麼多的巧合,夫妻倆都出了車禍死絕,丟下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任人欺負,這不逼着孩子當壞人嘛。

    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她一定不能死,陳念決定暫時不買車了。

    沒有車就不會出車禍,這幾日她可以坐公共交通,也可以走路,儘量少出門。今天搬出去以後起碼三日內不回來了,避免碰見周家人吵起來。

    反正要搬家,或許可以託餘律師直接把房子賣了。

    陳念拖着拉桿箱和孩子各背了一個雙肩包走出家門。

    眼看就要到喫中午飯的時間,知了在樹上叫個不停,天氣熱得人心浮氣躁。

    陳念帶着周笙直接打車去了新小區。她剛纔研究過了,周書傑買的兩套新房子一套在市區,旁邊就有個很好的小學,孩子轉過去要經過轉學考試,她問了周笙,他表示有信心。

    另外一套在郊區,是個小別墅。

    環境很不錯,但地方有點遠,她和周笙暫時就不過去住了。

    兩人打開新房子的大門,陳念高興地發現,餘志杉說錯了,這房子不光是精裝修,還有傢俱和家電,是直接拎包入住的水平。

    這麼一來,她就省心了,除了搬些零零散散的東西回來,真不用搬家了。

    但新的疑問又來了,買房買家電別墅這樣的大事,周書傑爲什麼瞞着原身不告訴她呢?這其中又有什麼問題?

    陳念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來。

    細究起來,她到這個世界才第二天,爲了逃避周家人臨時又搬了家。新房子裏除了傢俱什麼日用品都沒有。冰箱裏也是空空如也,連一瓶礦泉水都找不到。

    把帶來的東西簡單歸置一下,陳念帶着周笙下樓找了個小店喫飯,喫完飯在四周轉轉,發現小區門口就有家二十四小時都開着的便利店,她進去買日用品時,想起昨天還去了超市,舊家裏有一大包紙巾,忍不住嘆了口氣,想着回頭還是得再去一趟。

    什麼東西都買新的,有些浪費錢。

    雖然眼下她手裏不缺錢,但多年的習慣讓她覺得浪費可恥。

    陳唸的父母都是工人出身,她的媽媽很勤勞愛乾淨,家裏頭打理得窗明几亮井井有條的。家裏頭是爸爸出去買菜,陳爸爸買菜都是當天喫多少就買多少,不摳門但也絕不浪費一絲一毫。

    陳念從小受了這樣的薰陶,大學畢業後在城市裏獨居也沒有在家裏囤很多東西的習慣。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裏有日用品、零食、牛奶,但沒有蔬菜和瓜果買。她帶着周笙特意在旁邊走了一圈,結果找到了一個不大的小市場,買了當天晚上要喫的菜就回去了。

    晚飯時做了紅燒鯽魚,絲瓜蛋湯和茭白炒肉絲。

    喫完飯還切了個碧玉甜瓜,兩人各吃了一半。

    陳念覺得喫得很普通,沒什麼奇怪的,但喫飯的時候周笙盯着她看了半天。

    看得她心裏毛毛的,忍不住問他怎麼了。

    周笙搖搖頭,憋了半天才回答她,“你以前不買鯽魚的。鯽魚刺多,爸爸不愛喫,你就不買。現在……”

    話說到一半,他就憋住不說了。

    估摸着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孩子心思還挺敏感的。

    陳念張張嘴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好。解釋就是掩飾,有些話不說還好,越說就越說不清楚,俗話說越描越黑就是這個樣子了。

    新家是三房一廳。

    臨睡前,陳念才注意到新家連個被子、枕頭都沒有。出來前她就帶了一套舊的牀單被套,還是臨時想到塞進去的。下午出去買東西的時候也沒想到這茬,今晚她和周笙只能睡在一張牀上將就一下了。

    幸好是炎熱的夏天,沒有被子,問題也不大。

    睡到半夜,躺在身邊的周笙突然就哭喊起來,叫着,“爸爸、媽媽!”

    睡在一旁被驚醒了,嘆息着把孩子拉過來抱在懷裏,喊着他的名字把他叫醒。

    周笙含着眼淚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慢慢地又睡了過去。

    天快亮時打雷了,嘩啦啦下起了大雨。

    早上起來,陳念煮了一鍋白粥,煎了兩個雞蛋,就着鹹菜吃了早飯。周笙一聲不吭什麼也沒問就跟着喫完了。

    大雨下了很久都沒有停下來,陳念打算出去買點菜。

    她拿了手機和鑰匙出門,臨出門前看見周笙拿着雨傘跟在她的身後。她接過雨傘笑着對他說,“雨太大了,你待在家裏寫作業,我很快就回來。”

    “嗯。”周笙依依不捨地送她出門,“媽媽,你早點回來。”

    菜場裏轉了一圈,陳念買了一斤麪條,一包麪粉,還帶了五斤米。再加上一條排骨、半隻雞和好幾樣蔬菜提回家,手都快斷了。

    饒是這樣,看樣子第二天還得出去買菜。

    回到家裏,喊了幾聲,裏面都沒人出來開門。她只好放下東西摸出鑰匙自己開門。進了門,才發現,周笙站在客廳的一角講電話。

    小臉繃得緊緊的,看錶情是如臨大敵。

    電話講了好一會兒,陳念把買來的東西都歸置好了,他才掛了電話。

    “誰的電話?”陳念問道。

    “爺爺。”周笙咬着牙狠狠說道:“媽媽,我以後都不想叫他爺爺了。他說我是狗雜種,根本不是他周家人,叫我滾出周家的房子,不準住在那裏!!”

    “啊”陳念驚呆了,這是什麼意思?

    她走上前去抱着周笙,摸着他柔軟的頭髮低聲勸道:“大不了就把房子給他。以後我們都住在這裏,不回那邊了。你爸爸死了,他難免傷心,你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裏。以後看見他打電話來,乾脆就別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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