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派出的修士,實力不強,但對付波流州各自爲戰的宗門綽綽有餘。
面對來勢洶洶的魔教,有的宗門選擇頑抗到底,被盡數屠戮殆盡;有的宗門選擇投降,成爲魔教的爪牙......
只有少部分宗門提前開始行動,想逃離波流州。
千淼宗就是這些少數宗門中的一員。
陶玉作爲千淼宗的宗主,知道弟子的品行,她在接到令人震驚的消息之後,立刻做了兩手準備。
一方面,她將發現報告給波流州陣線,數次勸說他們;一方面,她讓宗門選出優秀的弟子讓可靠的長老帶着她們離開。
一切如她所料。
波流州聯盟只在討論她擅自行動的懲罰,完全不關心王望塵所述成真的後果。
能如此悄無聲息滅掉那麼多偵察員,足以說明魔教準備充分。除非聯合起來早做準備,否則只會淪爲任人宰割的對象。
和波流州陣線數次溝通無果,陶玉見不到任何希望,於是她向全宗下達死命令,分出更多的隊伍讓他們分頭逃竄,希望有人能把這裏的消息帶給外界。
事實證明,陶玉的決斷是正確的。
至少他們沒有在魔教攻打千淼宗時,被一網打盡。
魔教攻下的只是千淼宗的空殼,就連平民百姓也遁入了山林。
可惜......魔教早已有所防備。
魔教之所以不遺餘力地屠城,爲的就是收集大量血氣,用這些血氣編織可大範圍覆蓋的神識。
一張張大網早就張開,靜靜等待獵物上門。
陶玉微微皺起眉頭,陳舊的面龐不由露出一絲擔憂。
她旁邊的長老立馬上前詢問陶玉情況,問她能不能和她認識的一些人取得聯絡。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強的干擾。屬實超出我的認知。”陶玉思索了一會兒,還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或許,我們逃跑也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儘管沒辦法確認,但周圍有神識的味道。這是我的直覺。我們被盯上了。”
“宗主,那該怎麼辦?”
陶玉沒有猶豫,“他們想要抓住我們,需要分散兵力。想要突破就只能正面與他們戰鬥,我會拖住他們,到時候你趕緊帶人離開。記住我說的話,除了你自己,不要相信其他人。我從小看着你長大,知道你的爲人,知道你的底細,現在我只能確認你不是奸細。”
陶玉邊的長老飽含熱淚,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讓魔教付出代價。
陶玉帶領的隊伍繼續向前,他們是最有實力的隊伍,但不一定最安全。魔教散心病狂,或許專門挑他們這些精銳打。
乘着飛劍在林間快速移動,陶玉感受到的危險氣息越來越強烈。
下個瞬間,一團紅色霧氣朝他們撲面而來。
守株待兔的魔教傾巢而出,彷彿見到什麼美食似的爭先恐後。
陶玉用水流做防護,紅色霧氣瞬間侵染進水流圓球,化作一根根銳利的紅色尖刺扎向千淼宗弟子胸口。
“別忘記我叮囑你說的話。”
陶玉沒有猶豫,直接將以防萬一的丹藥一把吞下,燃燒自己的本源。
剎那間,陶玉身上冒出源源不斷的藍色靈力,化作一道道水流,水流舞動、分離,如同一把巨大的風扇,轟碎面前的所有觸手。
“快走!”
陶玉下達最後的指令,指揮剩下的水流形成一個通道,任何通過這通道的修士會被一層水流包裹,元嬰初期的修士也難以撼動分毫。
這招法術需要消耗大量靈力。
陶玉衆目睽睽之下用出這招,再度表明自己的態度,她選擇將生的希望留給自己宗門的後輩。
只要人還活着,他們總有一天會重建千淼宗。
每個宗門都有自己建立的理由。大多是爲了壟斷資源、給功法開枝散葉。
但,並非所有宗門都是因爲這些世俗的理由建立。
有人懷着一腔熱血,想要以自己的力量改變這個世界,於是他們建立了自己的宗門,成立了自己的勢力。
千淼宗也是這些宗門中的一員。
可......就像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千淼宗最後不得不被迫接受現實。
陶玉當初爲什麼會選擇相信王望塵呢?或許,她只是從王望塵身上看到了許許多多曾經的身影。
很多人不甘被世界裹挾,很多人想要反抗這個世界,但無人成功。
“冒着這麼大的風險過來這邊,將這件事告知我們。如果因此喪命,他會感到後悔嗎?”
將千淼宗的弟子一個個發射出去,水流停歇散去,陶玉腦海裏冒出了這個想法。
各個魔教修士一上來就全力以赴,釋放出金丹期的靈力,陶玉知道等待她的是何命運,釋放出更加強大的靈力,慷慨赴死。
故事中少不了及時出現的戲碼,但現實大多時候都是失之交臂。
在陶玉不知道的地方,幾支部隊先後而至,帶頭的都是川古州有頭有臉的人物,正是這羣人的出現,救下了不少本該死於這場魔教行動中的修士。
帶頭人是廣曉龍叫來的修士,他們本該按照廣曉龍的要求偷偷摸摸、不露聲色地潛入到星留域。
然而,他們剛剛到達這裏,就發現了一股不祥氣息。
確認魔教在行動,加之沒有辦法與廣曉龍取得聯絡,他們當機立斷、擅作主張,不再隱瞞身份,啓用各種手段,叫來了更多的高境界修士。
他們順理成章將此次的遠訪理解成,廣曉龍提前知曉魔教行動的消息,需要他們一起圍剿魔教。
廣曉龍之所以沒說,是害怕他們之間也有魔教奸細。
正是這種陰差陽錯下的“誤會”,波流州最終纔沒有走上最壞的結局。
但使波流州沒走向最壞結局的真正原因,還屬將來發生的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