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妖獸憤怒地擡起雙臂,雙手合十,一下接一下敲打在王望塵的雙臂上,嘶吼道:
“我纔不是人類!你爲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話!”
無論靈力妖獸怎麼轟打,王望塵都沒有後退半步,堅定地說道:“想想我之前對你說的話,你知道我這樣做的理由。”
“閉嘴!”靈力妖猴子吼道,“如果我真是你們一邊的,我現在的形態又作何解釋!我和那些在外面戰鬥的......我和他們是同胞。”
王望塵開口說道:“這沒有什麼了不起。只要知道技巧,誰都可以做到。我也可以做到。你們被這技巧蠱惑纔對自己所行之事深信不疑。如果你不信,看看我現在的樣子。”
臉上的鎧甲組件向後滑動,王望塵露出燦爛的龍鱗和倒豎的瞳孔。
靈力妖猴轟擊的拳頭戛然而止,王望塵現在的姿態竟真有幾分龍族的氣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擁有龍族的力量?”
靈力妖猴情不自禁尋找更多關於王望塵他們的記憶,胡潤潔的記憶碎片一片接着一片嵌入到它的意識當中。
明明爲了防止自己陷入混亂,靈力妖猴決定不再回想有關於王望塵他們的記憶。
可王望塵的一舉一動都在加深它對自身的懷疑,讓它想要從記憶中瞭解王望塵更多。
而一從記憶當中瞭解王望塵,王望塵曾經對胡潤潔說過的話就在它的腦海中越發清晰,那些有關妖族的記憶在它的腦海中逐漸褪去。
“我究竟是誰”的問題,一次次浮現在靈力妖猴的腦海中。
靈力妖猴的內心越發動搖,它在害怕,卻不知道它究竟在害怕什麼。
是害怕自己聽從王望塵的話從而背叛妖族,還是害怕自己沒有迴應王望塵他們的期待被妖族植入的記憶侵蝕?
獨孤閃電的聲音再次打破靈力妖猴內心的混亂:“你究竟在幹什麼!如果我被打敗,下一個就是你!”
靈力妖猴從無數若隱若現的記憶中回過神來,像是想要發泄自己心中苦悶似的瘋狂掄起拳頭,一下接着一下打向王望塵。
王望塵仍舊只用盔甲的力量抵擋靈力妖猴的攻擊,沒有進行任何反擊,自顧自說着話。
靈力妖猴發出更大的嘶吼,拒絕一切聲音,一遍又一遍,一次接一次,朝着王望塵掄起拳頭,沒有釋放任何靈力,單純只想用拳頭和蠻力決出勝負。
哪怕藉助菲拉的算力,王望塵也沒有辦法完美接下靈力妖獸的每一拳。靈力妖猴的拳頭砸碎飛舟的甲板,濺起無數木頭碎屑。
飛舟下方,聽到悲哀猿叫的柳香一陣心悸,隱隱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但面對暗紫的她根本沒有辦法騰出手腳,飛到飛舟上查看情況。
炙熱的火圈拖出狹長軌跡,包圍柳香。
暗紫揮動翅膀再度發起襲擊。
戰鬥遠比暗紫想象中的還要艱難,它本以爲獨孤閃電能利用那個妖族臥底,齊心協力一起做掉王望塵和菲拉,可都過去了這麼久,上頭的戰鬥還是沒有結果。
不惜一切代價不代表不進行善後。妖族在魔教的安排徹底被破壞,爲了避免正道修士猜忌妖族,從而像召開伏魔大會一樣召開伏妖大會,自然要將見到他們的正道修士全部滅口。
時間拖的越長,善後的難度越大。
暗紫伸展翅膀,向上飛昇,想要幫助在外的妖族臥底突破飛舟的陣法結界。
鎮天宗飛舟的陣法早在無數攻擊下變得脆弱不堪,現在只差最後臨門一腳。
暗紫相信,憑藉它大乘期妖獸的實力,可以一爪破壞結界。
就算破壞不了,柳香也會想方設法阻止它。到時它便能佔據戰鬥的主動。
巧了。
正在朝飛舟結界發動攻擊的妖族臥底也是這麼想的。他們也曾認爲自己佔據主動權。
事實證明,如果沒有辦法破開飛舟的陣法結界,朝結界發動攻擊的他們就像是一羣小丑,他們攻向結界的每一次攻擊都像是對他們發起的嘲笑。
無數妖族臥底在這一聲聲“嘲笑”中迷失了自我,宛若賭狗般,篤定下次一定能行。
菲拉抓住妖族臥底逐漸煩躁的心態,號令傀儡朝合擊攻其不備,擊落一個個妖族臥底。
而另外一邊,她仍舊遊刃有餘地對付獨孤閃電。
外面的妖族臥底清理得差不多,菲拉沒有號令能量所剩無幾的機械傀儡砸向襲來的暗紫,而是讓一個個機械傀儡穿過她早已準備好通道。
是時候決出勝負了!
菲拉橫掃長槍,擊退在近身攻擊中逐漸變得傷痕累累的獨孤閃電。
獨孤閃電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菲拉,它本以爲依靠古怪道具作戰的菲拉,戰鬥技巧不可能強。實際戰鬥後,它才發現它纔是完全不懂技巧和靈氣運用的一方。
獨孤閃電怒極反笑,縱使他今天折損在這裏,只要妖帝能夠重新取回實力,也一定能用修仙界最爲殘酷的法則決出勝負。
獨孤閃電再度發起攻擊,想要在大海中獲取那一絲獲勝的希望,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和菲拉同歸於盡。
可獨孤閃電已經沒有機會了。
菲拉眼中,她擊敗獨孤閃電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剩餘的百分之一是菲拉給自己的一個警戒。
手握藍色長槍,菲拉的靈力順着槍桿流到槍頭,靈力複雜而又整齊地排布。這一招使用的靈力和築基期修士的隨手一擊高不了多少,理論上卻是能殺死大乘期修士的一擊。
黯淡的梅花在菲拉眼前飄落,菲拉直走向前,在獨孤閃電再次現身前就捅出長槍,正中獨孤閃電的胸膛。
怪異的靈力流竄入獨孤閃電的身體之中,哪怕獨孤閃電第一時間後撤,嘗試將菲拉的術式從身體裏逼出來,也於事無補。
菲拉甩乾淨長槍上的點點血跡,不再注視獨孤閃電,奔赴向不遠處的另外一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