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清早的捕快帶着兩個衙差一塊兒來了醫館，於嬌軟就頂着兩隻熊貓眼出現。
捕快皺眉。
於嬌軟瑟縮了下身體，小心翼翼的站直了身體。
捕快意識到神色太嚴肅嚇着人小姑娘了，放柔和了些：“已經去你昨天去過的那幾家店問過，那個時間，你的確在他們店裏購買東西，沒時間再跑出城。”
於嬌軟用力的點頭，彷彿在說：是的是的。
其實於嬌軟是犯困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隨時要睡死過去般。
捕快皺眉，有些懷疑。
“這孩子，大晚上點燈熬油識字，白天還要起那麼早，這身體哪喫得住啊，”里正媳婦小心翼翼的替於嬌軟說了句。
於嬌軟意識到她可能看着很困，又急忙站急了些，對捕快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神色，然後沒過一會兒頭又一點一點的犯瞌睡。
她很少熬夜，基本不熬夜的她第一次體驗到睏倦襲來，意識昏沉得可怕，她怕自己說錯話，就乾脆這樣吧。
“點燈熬油？”捕快轉頭看向里正媳婦：“你是？”
“我是山凹村裏正的妻子，”里正媳婦呼吸一緊，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被捕快盯着，莫名的不安。
“莫緊張，”捕快都習慣小老百姓看到他緊張的樣子，就連那些酒樓掌櫃的，見過一些世面的，也都會害怕他。
“她是跟了嚴老太太之後纔有機會讀書識字，所以特別珍惜機會，也是想要讓老太太開心，一下，就想多學幾個字，”里正媳婦不敢看捕快，頭越埋越低。
里正媳婦都不用捕快問，就像犯人面對官差似的主動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
捕快驚訝的又打量了於嬌軟一眼。
正犯困的於嬌軟心臟一緊，犯困而放鬆的身體再次急忙站好，可沒過一會兒，她頭又一點一點的，就跟犯困的小奶貓兒似的，可可愛愛。
捕快驚訝的脫口而出：“這已死之人官府會劃掉名字，怎麼可能登記成功？”
於嬌軟一個激凜，如頭頂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瞪圓了熊貓眼，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她剛纔聽到了什麼？！
死掉的人官府會劃掉名字，那她那天的確是……
“啊，”里正媳婦也不知道還有這麼個說話，當時也是懵的。
“我孫子是當兵打戰時沒的，他立了功，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能劃掉他的名字，讓我能留個念想，”嚴老太太自屋裏出來，聲音宏亮，隨即她啞聲補充道：“也說過，若我沒了……那就與我的一塊兒劃掉就成。”
捕快看向嚴老太太，眼中有懷疑，還可以這樣嗎？
“若名字還在，你每年就要多交一個人頭稅，”捕快提醒。
“那不就更像是在說，他還好好的？”嚴老太太伸手按住眼角，眼角卻自手指縫間流了出來。
“人頭銳我們按時交，肯定不會漏交，故意拖着不交！”於嬌軟一看嚴老太太掉淚，心如被人揪緊。
捕快：“……”他還能說什麼呢？還是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