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兩個人用過早食，便先去褚伯爵府大門口，遠遠的瞧了眼，然後去到城中最大的一處港口。
要說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大概沒有比港口更快的。
港口的市井百姓多，找活兒的，或者是等活兒等等，很多，茶樓更是滿是四方行走的客商。
於嬌軟他們進去時，只有靠角落屏風後面的小桌了。
有客商會打量厚城內的消息，於嬌軟他們只要豎起耳朵跟着聽就成，他們自己出面問，目標太明確了。
“要說厚城有什麼消息呢？大概最大的消息是褚伯爵府尋回流落在外十五年的閨女吧。”
“這都遊落在外十五年了，怎麼還能尋得回？”
“這都十五歲了，哪怕找回來，禮儀這些現在開始教也來不及了吧？”
夥計面對這一個個丟出來的問題，選擇性的回答了個。
“我那會兒也趕去城門口瞧了的，接回來的姑娘雖然流落在鄉下，身上卻自帶着一股大家小姐纔有的優雅貴氣，可一點也不像那鄉下村姑，也是啊，她本來就是大小姐，哪怕被養在鄉下，那骨子裏的優雅貴氣，也是傳承下來的。”
夥計的回答令得大堂內的茶客們都驚訝了。
“就算是大家小姐落難鄉下，那身上總會帶上鄉下村姑的粗鄙吧？怎麼可能還能維持着優雅貴氣。”
於嬌軟也覺得怪怪的。
她想到在鄉下看到的陸牙兒。
陸牙兒走路的每一步都像是量好了似的，行走着，耳墜半點不搖晃，轉頭時，耳墜首飾不會有任何動靜，舉手投足，都帶着一股與鄉下姑娘的不同。
前世的陸牙兒也是這般，這一世還是這樣。
若沒這趟厚城行，她是真沒注意到這些。
她也不信什麼自帶優雅貴氣的說法，難道是陸家專門培養過陸牙兒？
於嬌軟靠近嚴修九，小聲的提出自己的疑問：“我也覺得居住在鄉下，很難維持着優雅貴氣。”
鄉下的姑娘也是要種田整理家務、雞毛蒜皮一地，怎麼可能優雅得起來？
“我現在感覺陸牙兒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哪裏怪，”於嬌軟神色變得嚴峻。
嚴修九伸手揉了下於嬌軟的頭髮，有意無意的製造親密舉動，尤其還有屏風隔着，他的手就多停留了一瞬間。
早在山凹村時，嚴修九就喜歡揉一下她的頭頂或者頭髮的，這會兒覺得在茶樓大堂內，有那麼點不好意思，卻也沒阻止。
“只要調查，很快就能知道，”嚴修九道。
“嗯。”
於嬌軟雙眼亮亮的，她現在已經有九成認定她不是陸母親生的。
“伯爵一般是封給文官，文官就算有爵位，很小的機率能有封地，”嚴修九想到昨天晚上於嬌軟詢問的問題，不是不答，而是太遲了，要詳細的說，那麼晚上便不用睡了。
於嬌軟驚訝，這可跟書中寫的不太一樣。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給出去了，就變成私有，你覺得是自己有好呢？還是給出去好？”嚴修九問。
於嬌軟懵了一瞬，腦海裏閃過“土地都是國家的，居民只有七十年的居住權，年份到了，可交錢續住”這樣的想法。
而這個想法來得突然又莫名奇妙，她腦子彷彿被針紮了一下，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