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定在裏山凹村多呆幾天，送里正入土國安再離開。
“我可以在山凹村多呆幾天嗎？”殷嬌軟擡頭看向羅煥之。
羅煥之點頭：“好。”
老里正的靈魂自身體裏飄出，從蒼老變得年輕，然後一步步倒退，靈魂最後化成塵埃，消失在這一片天地。
可能等到再有小孩子出生時，萬千個人裏，都可能擁有一片原先是老里正靈魂的碎片。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羅煥之的靈魂碎片要散開之時，將其收集起來，不讓他分散掉。
一但分散了跑去投胎，再出生的萬千個擁羅煥之的靈魂碎片的孩子，她也不好在對方什麼錯都沒犯的情況下，去把對方的靈魂弄散。
心情沉重，責任重大而道遠吶！
殷嬌軟與羅煥之出現在山凹村的消息並沒有傳開，只在山凹村內部流傳。
老里正的屍體就停靈了三天，便安排下葬。
村子裏的人都來參加了。
與其說是來參加老里正葬禮的，不如說是來偷偷瞧一眼在他們村生活過的一對壁人，沒敢看臉，光看個背景與鼻子下面的下巴，便讓這些人興奮得飯都喫不下。
他們都想送殷嬌軟與羅煥之離開。
翌日——
山凹村的人都守在嚴家大門外，等着殷嬌軟與羅煥之兩個人出來，這一等，就是天矇矇亮等到天完全黑下來，依舊不見二人出門。
山凹村所有人都有些失落的意識到，二人已經離開了。
被惦念的二人已經在趕往州府的路上。
又是一天時間過去——
州府——
原本一天的快馬就能到。
可她擔心羅煥之的身體喫不消，於是將趕路的時間拖成了兩天。
江老畫院中——
“我們這一流派最牛的畫師，你們知道是誰吧？”
江老畫院內的每一處，都有畫師在開班授課，他們以能爲江老畫院做畫師、教導孩子們、學子們學畫爲榮。
“前川大家！”
“對！就是我們的前川大家！而我們江老畫院，就是前川大家主辦的！你們能坐在這裏學寫實人物畫，也是前川大家的大公無私……”
老畫師說得口沫橫飛。
結果……這只是每天上課前的必要演講罷了。
終於進入了主題，開始教畫了。
她今天帶着羅煥之來圍觀江老畫院，就是想要趁機巡視一下，沒想到，就聽到了那麼一陣猛誇，她都快腳趾扣出一個皇宮了，尷尬，又卻得驕傲。
“這本是前川大家特別編寫的教材，這裏面有六個點，而這六個點分別是明部、暗部……”
就是後世的素描必備會的光影立學。
看似簡單，其實最是複雜，把握不好，畫出來的畫就失真。
把握不準，畫出來的畫看着也會走形。
當然，普通的掌握，也足夠畫出一幅能看的畫，但是想要在此道上成大家，又是遠遠不夠的。
殷嬌軟聽着老畫師那不要錢似的猛誇，又是一陣尷尬，想要扯着羅煥之先離開。
羅煥之看住殷嬌軟，沒走：“我覺得他說得對。”
“我那是……”殷嬌軟不好意思。
她一開始，是真的覺得自己畫得很厲害，直到所有的記憶故里，便知道，她畫技中的很多的厲害的點，都是摘了前人的果實。
想到她當時還覺得，那就是她的能力時……她現在想想就想腳趾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