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王妃問了幾句,但蘇長樂都是搖搖頭,一點都不願意說。
於是錦王妃也沒有多問,只讓蘇長樂帶了好些東西回去。
蘇長樂的心情確實不是傅晏惹不好的,她腦袋裏面想的是今天下午回來的時候碰上的盧靜言。
她相信,如果那盧夫人若不是真的冤枉的,一個小姑娘不可能這般莽莽撞撞的到處伸冤。
若是真的……
蘇長樂皺眉:那這個小姑娘也太慘了些。
不僅沒了父母,還被府上管家的妾室趕出了門。
蘇長樂想着,便讓外面的車伕快一點,她想快點回去將事情問個明白。
車伕知道蘇長樂着急,現在已經有些晚了,街上已經沒有了太多的行人,即使馬車行駛的快一點也不會撞到。
車伕便一路疾馳回到了郡主府。
蘇長樂匆匆忙忙的下了車,剛要進府,便聽到有人在背後喊她。
“郡主。”
是江慎?
蘇長樂回頭,果然看到江慎一身白衣已經不知道在哪裏蹭上了菸灰,連他的臉上也蹭了許多,更不要提他的頭髮微亂,好像是遭了什麼難一樣。
“你這是怎麼了?”蘇長樂匆匆跑過去,着急道,“怎麼搞成了這樣?”
江慎看着蘇長樂,先是無奈的搖搖頭,隨即直接張口道歉:“在下是來跟郡主道歉的。”
蘇長樂懵了:“道歉?道什麼歉?”
“郡主日前剛剛將在下的府中裝飾一番,可今日不知怎麼,在下的房子竟走了水,所以實在抱歉,白費郡主的一番好心了。”
“走水?”蘇長樂驚了一下,她看了眼江慎的衣服,髒兮兮的樣子,果然是從火堆裏面爬出來的一樣。
“那些東西都不重要,燒了就燒了,沒什麼所謂,倒是你,你可有受傷?”
蘇長樂說的急,她是真的擔心江慎,也不管不顧的直接上手去檢查江慎。
“郡主放心,在下無礙,只是房子確實要賠償一番了。”江慎說着,臉上還略微帶着些苦惱。
“那都是小錢,沒什麼所謂的。”
蘇長樂說完,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你房子燒了,那你要住在哪裏啊?”
這眼看着就要過年了,現在再找房子也的確是不太實際。
住店的話……
估計江慎身上的錢連一晚上也住不起。
“多謝郡主掛心,在下可以自己解決。”
“你能解決什麼!”蘇長樂直接建議,“不如你先帶着宋實住到我這裏來,等過了這陣子再說,這天寒地凍的,你的身子還不好,若是再凍着了估計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本來蘇長樂以爲江慎這個性子,自己還要想一大堆的話來勸他。
可沒想到江慎這次竟然答應的這麼痛快。
“那就麻煩郡主了。”
蘇長樂???
這麼容易?
“行,我這就叫人跟你回去拿行李。”蘇長樂擺擺手將一直守在門口的小廝們叫過來,讓他們進去再找幾個人,又給阿珠遞了眼神。
她進府從賬房中拿了一些銀錢,轉頭跟着小廝們一起過去。
要是這麼多錢都讓江慎賠的話,估計他就算把自己賣了都湊不到那麼多錢吧!
蘇長樂十分相信阿珠,有她在這點事情肯定能辦好。
蘇長樂這纔想起來,府中還有一個小姑娘在等着她。她趕緊匆匆趕了過去,盧靜言正好休息了一下午之後,剛醒過來準備進些晚飯。
她看着蘇長樂過來,趕緊將手裏的筷子放下:“參見郡主。”
“快起來。”蘇長樂坐在了她的對面,“你先喫,我們不着急,如今已經進了府,就不要怕那些混混了。”
盧靜言點點頭,重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喫着菜。
蘇長樂打量着盧靜言,覺得這個姑娘的教養確實不錯。
她爹的官職不高,家裏也不是什麼世家大族,所以盧靜言這個身份根本進不來貴女圈來。
所以蘇長樂對她沒什麼印象,平常只在宮宴中見過幾次。
盧靜言已經幾日沒有喫過飯了,如今不過幾口,胃裏已經喫不下什麼了。
她放下筷子,對着蘇長樂道:“多謝郡主救命之恩。”
“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你且說說你到底爲什麼覺得你母親無辜?”
蘇長樂之前本就對盧文彬的案子存疑,可是蘇珩哪裏也沒有什麼消息,而且就算蘇長樂問了,依照蘇珩的性子,他也不會讓蘇長樂多管的。
本來以爲這事已經是定了,可她卻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盧靜言。
“臣女父親雖然寵妾滅妻,但臣女母親卻是依舊深愛着父親,不然也不會任由那小妾作威作福。”
“可是情愛一事,並不足以證明你母親的清白啊。”蘇長樂皺了皺眉,“畢竟因愛生恨也說不定。”
“臣女母親往日做事從不衝動,更不要提給父親下毒了,另外……”盧靜言頓了頓,“臣女之前好像在父母的爭吵之間聽說過,母親好像知道父親的一些祕密。”
“祕密?”蘇長樂眨眨眼。
“嗯,所以母親的位置,就算不受寵,孃家也沒有什麼勢力,但依舊不可撼動。”
--
阿珠他們到的時候,火已經被撲滅了。
宋實拎着水桶站在院子裏,看着已經燒的只剩下架子的房子。
“公子……”宋實看着江慎回來了,出口叫了一聲。
江慎點點頭,便聽見遠處傳來了一聲罵街。
“哎呦我的天!這是你們乾的好事?!”房東大娘從遠處跑了出來,她剛剛就看見這面火光沖天,哪知道竟然是自己家的房子着火了!
她跑到跟前兒,看着燒的剩個架子的房子,眼前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
“你你你,你們這天殺的哦,這讓老孃怎麼活哦!”房東大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管涼不涼,還蹬踹了幾下。
“嬤嬤勿惱,煩請借一步說話。”阿珠見狀,上前對着房東大娘耳語了幾句。
隨即,那大娘便止了哭聲,隨着阿珠往旁邊去了。等再回來的時候,她倒也一點都不生氣了,眼瞅着的,是她袖子裏塞得鼓鼓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