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慌亂之中蘇長樂看到了正坐在柱子旁邊的人影,他的臉上被髒的東西畫髒了兩道,一向整潔的衣衫也溼淋淋的,放在他旁邊的,便是蘇長樂一直在尋找的那個楠木箱子。
一直抱着蘇長樂腰的侍女將手放開,在前面跪成一排的小廝也散開了路。
蘇長樂得了自由,她一臉凝重的往江慎那便去。
“你怎麼在這?”
蘇長樂趕緊蹲下,伸手在他的臉上蹭了兩下,發現只是有些髒痕並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江慎盯着蘇長樂看,忽然笑着問道:“沒想到這箱子這麼重要,竟要郡主不顧自己的安全就往裏面跑,也不知道這裏面是些什麼?”
蘇長樂看了眼那個箱子,她頓了頓,這纔回答道:“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是給哥哥他們準備的用品,這婚期馬上就要到了,若是弄沒了可要出事的,所以本郡主才這麼着急。”
她解釋完,忽然轉念一問:“不過……你怎麼在這裏?”
“我剛剛準備睡下,便看到郡主書房這面忽然鬧了起來,想着郡主今夜不在府中,若是把事情鬧大了郡主回來怕是要生氣,這纔過來看看。沒想到剛過來的時候正好火勢不大,所以便進去看了看。”江慎瞧了眼蘇長樂,“我記得上次郡主很緊張這個箱子,所以便將這個箱子先抱了出來。”
江慎將那箱子往前推了推:“郡主不看看裏面的東西可有損壞?”
“不必看了。”蘇長樂掃了一眼那箱子上的鎖。
箱子是搬出來了,但鑰匙還在裏面,她現在並不想將箱子破壞,況且這箱子上只有一些灰塵,既然並沒有被火燒到,那裏面的東西定然沒有什麼大事。
蘇長樂說着,回身叫人過來:“你們扶郡馬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若是身上有什麼傷便馬上去請太醫。”
那兩個小廝過來將坐在地上的江慎扶了起來。
“本郡主再在這裏看着一會兒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被破壞,你就先回去吧。”蘇長樂對江慎道。
江慎深深地看了蘇長樂一眼,月光下蘇長樂看不清江慎的臉色,自然也看不清他眼睛中藏着的情緒。
江慎點點頭,被小廝扶走。
“對了!”蘇長樂忽然對着江慎的背影道,“若是之後再有這樣的事,你千萬不要再往上撲了,東西沒了就沒了,你要是傷了自己可怎麼辦。”
江慎沒有回頭,他只是腳步頓在了原地。
蘇長樂只聽到江慎回答了一句“知道了”之後,便目送他離開。
身後書房的火早已經被完全撲滅,因爲發現的早所以裏面的東西也沒有損壞太多,房子也不會倒塌。
裏面的小廝已經將能收拾出來的東西給搬了出來,也自然找到了那原本放着鑰匙的書。
書的封面已經被燒掉了一半,裏面銀色的鑰匙也被顯露了出來。
阿珠將鑰匙拿了過來:“郡主,鑰匙找到了。”
蘇長樂掃了一眼鑰匙,連看都沒看身後的書房,直接道:“讓人把箱子搬去庫房。”
“是。”旁邊的小廝早已經等着吩咐,只等蘇長樂的令下,便搬着箱子跟在了蘇長樂的身後往庫房走。
蘇長樂去的地方雖然是庫房,但也是存放郡主府貴重物品的地方。
待小廝將箱子放妥便退了出去,庫房裏面只剩下了蘇長樂和阿珠兩個人。
蘇長樂站在原地先看了看那箱子,而後從阿珠的手中將鑰匙拿下來,親自蹲下伸手開了那箱子的鎖頭。
看着裏面的東西沒有損壞,蘇長樂這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她又將鎖頭鎖上,這才道:“那些人可見到郡馬進入了書房?”
“當時場面混亂,他們都急着滅火,並沒有確定那些人裏面有沒有郡馬,郡主莫急,等明日我再去問問。”阿珠回答道。
“嗯。”蘇長了揉了揉眉間。
她打開庫房的門走出去,夜已至深,清冷的月光照在了蘇長了的身上。她在這月光下深深的吸了口氣,站了好一會兒才往回走。
今夜,發生的事情可太多了。
蘇長了回到了臥房,江慎已經收拾好了躺在牀上。蘇長了腳步輕盈,進了屋子便往裏面的浴間去,收拾妥當了之後纔出來。
蘇長了穿了一身乳白色的寢衣,只留下一盞的燭火光照在了她的身上,整個人都靜靜的軟軟的。
她擡手掀開了牀帳,看着已經躺下的江慎。
她看着這張臉頓了好久,這才從牀尾爬到了裏面,最後鑽到了被窩裏面。
江慎平躺在牀上,身上的香味與她的一樣,但只是淡淡的,沒有她身上的香味濃厚。
蘇長樂側過身,將手臂摺疊枕在了自己的頭下面,就藉着那點微弱的光看江慎的側臉。
“我以爲郡主今夜不會回來。”
江慎沒睜眼卻忽然出聲。
蘇長樂沒太驚訝,她從剛纔進來的時候就有預感,江慎應該並沒有睡熟。
“府上出了事,那邊又結束了,所以本郡主便回來看了看,誰知道竟然碰上了你這麼傻子。”蘇長樂側躺着,氣息不足,聲音糯糯的。
她擡起頭去看江慎,在他的臉上來回的看了好幾遍,關切的問道:“你怎麼樣,沒有傷到哪裏吧?”
江慎感受到了蘇長樂的目光,他驀地睜眼,剛好與蘇長樂的眼睛對視。
蘇長樂的眼睛圓圓的,裏面水靈靈的看誰都靈動可愛,他原本以爲她的眼中心中只有自己一個人,可是果然……
小姑娘的話不能信。
她現在這麼看自己,又是在透着自己這張有着六七分相像的臉,想着誰呢?
想到這,江慎忽然半起身靠在牀邊,他擡手捏住了蘇長樂的後脖頸不讓她動,甚至還拉着她往自己的距離靠近了一些。
不對勁兒!
他的眼神不對勁兒!
蘇長樂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些害怕,他平常的眼神是清醒而又冷漠疏離的,而現在他的眼神,他看自己的眼神,卻多了一些她看不明白的情緒。
他看着她,就像是在盯着一隻小小的兔子獵物一般。
“你……你幹嘛?”蘇長樂下意識地往後退,但自己的後脖頸被江慎的手捉住,她根本動彈不得。
“別動。”江慎低沉的聲音傳來。
江慎說着,後面禁錮着蘇長樂的手放開,改爲捏住她的下巴,而他自己,卻將自己的臉往前送。
最後漸漸的貼近了蘇長樂的脣。
兩個人近在咫尺,他的呼吸越來越近,但蘇長樂卻越來越清醒。
不對!這不對!
他要親我嘛?
但是這不是他啊?他這是怎麼了呢!
“不對!”蘇長樂猛地將下巴掙脫了江慎的手指,她抿着脣看到江慎:“江慎,你怎麼了?”
江慎指尖空掉的瞬間,他忽然在脣邊勾起了一抹笑。
他淡淡的問道:“你不願意嘛,安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