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如先坐下?”方敘時擡手倒了杯茶,放到了自己對面。

    蘇長樂掃了他一眼,強壓着心中的不悅,坐在了他的對面。

    “今日的傳聞,下官的確不知是因何所起,但這事下官的確也有責任。昨夜郡主好心將下官留在府中借宿,但今日卻給郡主添了麻煩,下官的確有些過意不去。”方敘時一邊解釋着,一邊將茶推到了蘇長樂的面前,“郡主嚐嚐這茶,下官嘗着尚可。”

    蘇長樂沒理他,直接微微側了側頭,讓阿珠將手上拿着的錦盒放到桌子上。

    “這是?”方敘時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昨天晚上自己送到郡主府的薰香,他有些驚訝道:“郡主爲何將這薰香還給下官?”

    “方大人這份禮本郡主怕是受不起了。”蘇長樂也沒掃他的面子,把方敘時給自己倒的茶嚐了一口,點頭道:“還不錯。”

    “不過一盒薰香而已,郡主若是還給下官,那下官倒是真的有些覺得郡主在生氣了。”

    “對啊,本郡主就是生氣了。”蘇長樂掃了他一眼,輕飄飄的道:“本郡主好心卻惹出了這麼件事,本郡主難道不應該生氣嘛?”

    “應該的,郡主生氣是應該的。”方敘時順着蘇長樂的話,“那郡主能不能容下官解釋兩句?”

    “你說說看,看看本郡主的氣能不能消。”

    方敘時喝了口茶,擡頭看了眼一直站在蘇長樂身後的阿珠,他輕聲道:“有些事下官只想讓郡主一人知道。”

    “怎麼?還怕本郡主的人把你給賣了?”蘇長樂冷笑了一聲。

    “郡主多慮了,只不過此事事關魏太常,下官實在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還望郡主見諒。”方敘時垂下了頭,樣子十分誠懇。

    蘇長樂本就是衝着魏約來的,既然這個方敘時這般上道,那蘇長樂也不會怕什麼。

    “阿珠,你先出去等吧。”蘇長樂吩咐道。

    “是。”阿珠聽聞,轉身便離開了房間,待門關上了之後,整個包間裏面就只剩下方敘時與蘇長樂兩個人。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蘇長樂又喝了口茶,衣服“我看你能說點什麼”的表情。

    這風月小築蘇長樂之前偶爾來過幾次,每個房間裏面的淡香都十分特別,聞起來讓人很舒服,今日的這個包間的香味蘇長樂之前沒有聞過,現在被風這麼一吹,淡淡的香氣縈繞在了蘇長樂的鼻尖。

    好像是某種花的味道。

    蘇長樂把茶杯放下,她看着方敘時,等着他開口。

    “郡主應該知曉下官自入朝之後,便受魏太常的推舉吧。”方敘時開口。

    “這事大家都知道一些,本郡主雖然不懂這朝堂之事,但魏如意一直與本郡主不對付,本郡主自然也看那魏太常不順眼。”蘇長樂哼哼道,“你身爲魏太常的門生,如今與本郡主傳出來了這等事,不僅給本郡主帶來了麻煩,那魏太常也不會放過你吧。”

    “郡主真是聰慧,魏太常的確在今日狠狠地訓斥了下官。”方敘時說着,一下擡頭看向了蘇長樂,眼神誠懇像是加了蜜,“但是下官不後悔。”

    “哦?”蘇長樂來了興致,“方大人這話本郡主可聽不明白。”

    “郡主不明白嗎?”方敘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本應該是江慎的衣衫如今穿在了方敘時的身上,甚至改的更合身了一些,“郡主覺得,這身衣衫下官穿着,比那郡馬如何?”

    蘇長樂聽着這話,忽然輕笑了一聲,她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有些滿意道:“方大人與郡馬不分伯仲。”

    “不分伯仲”這四個字讓方敘時的信心大增,方敘時看着蘇長樂直接走到了她的旁邊,他蹲下了身子,又輕輕握住了蘇長樂的手,柔聲道:“下官自龍頭宴上第一次見到郡主便鍾情於郡主,如今甘願拜倒在郡主的石榴裙下,還望郡主垂愛。”

    蘇長樂強忍着把手抽回來的舉動,順着他問道:“方大人身爲春試榜首,如今願意與本郡主這般拉扯,可是不願意再要那似錦前程了?”

    “下官貪心,前程與郡主下官全都想要。”方敘時低聲道,“若是郡主垂愛,下官願成爲郡主的門下客卿,與魏太常周旋。”

    “所以呢?”

    “所以下官與郡主的關係不能放在明面上,若是被魏太常發現,下官也沒辦法再幫郡主了。”方敘時勾着笑,眉梢眼角全都是諂媚。

    “所以你與本郡主的關係不能上臺面了,那可真是有點可惜呢。”蘇長樂有點遺憾的搖搖頭,隨即她的面色一斂,冷聲道:“可是,本郡主又不想沾染朝堂的事情,本郡主要你與魏太常周旋什麼?難不成讓你天天守在魏府,等着你聽着魏如意和二皇子有沒有吵架?”

    蘇長樂說着,把手從方敘時的手裏面抽出來。

    她捧着他的臉道:“若是本郡主非要你到郡主府裏成爲本郡主的面首呢?”

    方敘時聽完一愣,面上有點慌亂。

    “那林懷川已經被本郡主給趕走了,現在他那院子還一直都在空着,你若是想來,本郡主隨時將那院子給你住,比昨夜你住的客房好過不知道多少倍。”蘇長樂看着他的眼睛,也真誠的問:“就是不知道方大人對本郡主的心意到底有幾分?”

    “下官對郡主自然是全心全意的,只是……”方敘時有些爲難。

    “瞧你!”蘇長樂忽然笑了起來,她放開方敘時的臉,不動聲色的抽出來帕子擦了擦手,“本郡主怎麼捨得讓我們的大榜首隻居於郡主府之內?”

    聽着這話,方敘時把臉色收了回來。

    他站起身把那盒放在桌子上的薰香拿過來:“既然如此,郡主說喜歡下官身上的香味,下官這就將薰香點燃,郡主聞聞喜不喜歡可好?”

    “好啊。”蘇長樂欣然接受。

    方敘時轉身把錦盒打開,拿出來了一小塊薰香,在香爐中點燃了。

    那薰香的香味隨着細煙飄升而散開,沒一會兒那薰香的味道便十分濃郁沾滿了整個屋子。

    這的確是昨天她在方敘時身上聞到的問道,只不過現在的香味比昨天要濃重了一些。

    到後來就有些太濃了。

    “的確好聞。”蘇長樂皺了皺鼻子。

    “郡主過一會兒再仔細聞一聞,還有別的味道。”方敘時到了窗邊,將本開着的窗戶給關了上。

    原本屋子裏面的味道與新點燃的薰香味道相結合,果然變成了一種全新的甜膩的味道。

    可能是關上了窗戶,屋子裏面就感覺有些熱,又聞着這麼濃重的香味,蘇長樂的意識開始有些恍惚。

    到後來甚至連身體都有些發軟。

    她撐着身子維持着原來的姿勢,儘量不讓方敘時看出來異樣,大聲叫道:“阿珠!”

    但蘇長樂自己不知道,自己這麼費勁力氣好出來的名字,也只是軟綿綿的,根本傳不到外面去。

    方敘時走到蘇長樂的身邊,關切的問:“郡主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些熱,你去把窗戶給本郡主打開。”蘇長樂撐着意識,她自己已經知道自己的腳已經發軟,現在就連走到門邊也沒什麼力氣。

    這薰香應當是有問題。

    但她不能讓方敘時看出來自己的異樣,她賭方敘時不敢對自己做些什麼。

    “郡主的臉這般紅,若是現在打開窗戶的話,郡主受了風寒也怎麼是好。”方敘時說着便擡手拽住了蘇長樂的外衫,“郡主若是熱的話,不如先將外衫去掉?”

    “不必,你出去把阿珠叫過來就可以了。”蘇長樂強忍着噁心,不想與方敘時撕破了臉。

    畢竟剛剛她還與方敘時斡旋,要他成爲自己的面首。

    如果現在太過抗拒的話,那之前的那些噁心不全都白白忍受了?

    “郡主這麼聰明,應當是發現了這薰香不一般。”方敘時看着蘇長樂拒絕自己,也沒有生氣,“郡主不必害怕,這香只是助興而已,不會對郡主的身體有什麼傷害。”

    方敘時說着,聲音漸漸輕了下來,他貼近了蘇長樂的耳邊:“郡主不如試一試,下官與郡馬有什麼不一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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