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實的手腳利索,直接將方敘時身上的衣衫扒了下來。

    被宋實擺弄着的方敘時四肢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他如今只能齜牙咧嘴的哀嚎,卻沒有任何反擊之力。

    他現在只剩下一身中衣,四肢的疼痛甚至已經讓他習慣,但內臟的疼痛卻剛剛開始。

    方敘時的臉色突變,直接扭曲着在地上翻滾,他奮力的蜷縮成一團,像是一隻刺蝟一樣緊縮着,想減輕自己的痛苦。

    “看來是開始了。”江慎放下茶杯,他的手邊放着的是方敘時剛剛脫下來的衣服,江慎掃了一眼道:“拿把剪刀來。”

    宋實在屋子中找了找,在抽屜中找到了一把剪刀遞給了江慎。

    江慎接過剪刀,伴隨着方敘時的呻吟聲,將旁邊的那身衣衫拿了過來,一剪子一剪子的給它剪成了碎布。

    他像是在輕描淡寫着將方敘時的美夢一點一點剪碎。

    待方敘時的已經差點被痛的暈厥,江慎手上的衣服也剪到了一半,他將那碎片放在桌子上,低頭去看方敘時。

    “本來可以一下送你走的,不過我今日還有一點時間,就不着急了。”江慎笑着道,“我們慢慢來。”

    “對了。”江慎對着宋實說:“你去把那個薰香全都燃上,方大人應該是喜歡這個味道。”

    --

    蘇長樂藏在不遠處的圍欄後面,她的身形嬌小,現在又穿的是一身暗色的衣裙,躲在這個地方剛好不遠不近的可以看到裏面的畫面,只不過是有一些聽不清裏面在說什麼。

    她原本以爲江慎只是過來找方敘時爲自己出氣,但她看了一會兒後發現不對,這江慎應該不僅僅是想要教訓一下方敘時,而是想讓他死。

    所以她在看到宋實將方敘時的下巴脆利落的卸掉之後,她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生怕發出來一點聲音、

    現在這周圍只有她一個人,暗衛和阿珠都被她留在了外面。

    她在進來之前就有一種預感,江慎今夜做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其實之前蘇長樂想過江慎那些反常的舉動,但是在她的心中,江慎一直都是那個不會生氣嘴角一直掛着笑的少年郎。

    可是……

    蘇長樂又見着宋實將方敘時的胳膊給卸掉,方敘時的臉猙獰的可怖,他的四肢也呈一種詭異的姿勢彎曲着。

    方敘時的表情裏面充滿了恐懼和不敢置信,他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朝江慎爬過去,最後夠到了江慎的鞋尖。

    而江慎卻坐在椅子上閒適的喝着茶。

    江慎背對着蘇長樂,蘇長樂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的動作上不難分辨他現在做的這件事有多麼平常。

    蘇長樂的腦海裏來回交替着江慎往日的場景。

    在月旦評上溫潤霽月的公子少年郎,在放榜日中被她強搶回來時驚訝但溫柔的新郎婿,往日在書房之中什麼都不管只安靜看書的白衣書生。

    還有……

    眼前這個殺人如飲茶般自如的暗夜鬼吏。

    無數種江慎的樣子在蘇長樂的腦海中盤旋,蘇長樂不知道哪個是真正的他,或許……每一個都是他。

    這些片段完整的拼湊起來,纔是那個真正的江慎。

    而之前蘇長樂見到的那些,只不過是他往日的表象,如今的他纔是真實的。

    蘇長樂看着面前的這一幕,頭有些眩暈。

    今夜的她在冰水之中浸泡了一夜,身上不正常的溫度,顯示着她的身體已經十分虛弱,現在正在發燒,她需要休息。

    她閉了閉眼睛。

    今晚實在是太累了。

    她也不想再看了。

    蘇長樂扶着頭轉身走了出去,阿珠就站在不遠處,她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但看着蘇長樂的表情十分難受。

    阿珠迎了上去,一把扶住了蘇長樂。

    蘇長樂身體的溫度讓阿珠也察覺到不對:“郡主,你發燒了!”

    “沒事。”蘇長樂擺擺手,兩個人走到了馬車旁邊,蘇長樂上了馬車,阿珠趕緊道:“郡主生病了,馬上回府!”

    --

    “公子,郡主離開了。”宋實瞧了眼外面原本蘇長樂藏着的位置,現在已經沒有人在那裏。

    江慎放下了手中的剪刀,他的眼神垂了下去,嘴角的笑帶了些冷冽:“果然,她也不過如此。”

    江慎說完,低下頭看方敘時的時候也興致缺缺。

    江慎把那衣服碎片隨手扔在了桌子上,將剩下的半瓶藥給了宋實。宋實捏住了方敘時的嘴,直接將剩下的半瓶藥給他灌了下去。

    原本就有些神志不清的方敘時被嗆得咳嗽了兩聲,他已經放棄了掙扎,直接癱在地上,幾個呼吸之後,嘴角便流下了血沒了氣息。

    江慎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起身準備離開。

    時間照比他預計的要快了一些,江慎走出了房間,呼吸着清晨的露水味道。

    “公子,可要回府?”宋實把門窗關上,跟到了江慎的旁邊。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江慎說着便信步往風月小築的外面走去。

    距離風月小築的不遠處有一個小巷子叫做春柳巷,巷子兩端各有一棵巨大的柳樹,盛夏的時候,風從這端的柳樹吹過,吹到了另外一端的柳樹上,這條巷子便都是沙沙的柳葉聲。

    現在這個時節,雖然沒有柳葉聲,但風吹過來的樹枝擺動,也有一些聲音。

    江慎循着那個聲音走了過去,他今夜穿了一身錦色衣袍,現在他一個人走在這小巷之中,只有那馬上就要落下的月色相伴。

    他孤身隻影,巷子中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其實他沒覺得有什麼,畢竟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即使他沒有之前的記憶,但他這般習慣寂寞,想來之前也一定都是這樣。

    江慎步子不急,慢悠悠的在巷子裏面遊走。

    像是迷路的書生,也像是無所依的孤魂。

    “噠噠噠”。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這聲音江慎很熟悉,他坐在書房裏總能聽到這個腳步聲從外面傳來,最後停在了他的面前。

    伴隨着這個腳步聲的,還有那道嬌小的身影。

    江慎沒回頭,但卻停下了腳步。

    他淡淡道:“我以爲,郡主看夠了,就先回去了。”

    蘇長樂也在他的身後停下了腳步,她剛剛確實是想回去了,但馬車走到了一半,她便下了車原路返回,正好碰見了江慎一個人走在這裏。

    “江慎,你……”

    “郡主不是看到了嘛。”江慎直接轉過頭來,帶着那抹溫潤的笑意,好像剛纔那件事不是他乾的一樣。

    不過,他可沒想逃。

    他甚至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直接走到了蘇長樂的面前,眼神裏面帶着戲謔。

    他一邊走一邊問道。

    “這就是真正的我,與郡主心中的那個人不一樣,那人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而我卻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既是如此……”

    江慎走到了蘇長樂的面前,他傾身,脣尖滑到了蘇長樂的耳垂。

    他低聲的問,像是惡魔的誘惑:“既是這樣,郡主還愛我嘛?”

    蘇長樂渾身顫慄,江慎感受到了蘇長樂的顫抖,他輕輕的笑。

    他擡起了右手,指尖划向了蘇長樂的脖頸:“這個替身,郡主還想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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