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長樂對着楊淵也笑着點頭:“那之後的兩年便請楊先生多多指教了。”

    “郡主客氣。”楊淵淡淡的勾起了嘴角,迴應了蘇長樂。

    楊淵的父親當年一手創辦了豫州書院,並且將豫州書院的名號打滿了天下,可楊淵的父親卻因此而積勞成疾,於三年前在把豫州書院交給楊淵之後便撒手人寰,家中只剩寫楊淵和母親二人。

    楊淵這三年沒有議親,當初與蘇長樂相看他也是盛情難卻,如今三年已過,楊淵剛好已經出了孝,可以定親了。

    楊淵父親走了之後,豫州書院和楊家都是楊淵說了算,況且楊夫人早就知道蘇長樂,她也並不介意蘇長樂之前有過郡馬的事情,楊淵當天回去便與楊夫人商議了婚事。

    而蘇長樂在回了王府之後,也直接走到了錦王和錦王妃的面前。

    他們一家已經到了豫州兩年多,相比蘇長樂的水土不服,錦王和錦王妃則看起來更適合豫州的生活,沒了在金陵的逢場作戲,夫妻倆在豫州這段時間過得十分舒心,甚至錦王妃都還豐腴了一些。

    “乖女,你今日不是和楊淵出去了嘛?天氣這麼冷,回來了你便快些回屋,若是再得了風寒怎麼好?”

    錦王妃催促着蘇長樂趕緊回去。

    “父親母親,女兒有事要說。”

    “嗯?”錦王和錦王妃看着蘇長樂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也打起了精神。

    “女兒要與楊淵定親,父親母親可同意?”

    蘇長樂乾脆直接,她披着楊淵送的披風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錦王妃便已經看到了,只不過她沒想到這要不然就是兩年沒有進展,要不然就是直接定親?

    “你……”錦王妃有些猶豫,“乖女,你想好了?”

    “女兒想好了,楊淵是個好人,女兒想和他試一試。”蘇長樂笑着道:“之前的人都是女兒自己選的,這次女兒想試試父親和母親給女兒選的人會如何。”

    “你若是要哄我與你母親開心,不必如此委屈自己。”錦王平常的時候都不怎麼說話,他往日不怎麼喜歡管府中的這些雜事,大部分都是錦王妃操持。

    今日他既然說了話,那定是錦王和錦王妃的心中所想。

    錦王妃也接着道:“你父親說得沒錯,我們讓你與楊淵見面也並不是想撮合你們,自從到了豫州之後,你身邊便沒有什麼朋友,整日的窩在家中對身子也不好,我們看那楊淵人品可靠,又是豫州本地人,這才讓他多帶你出去看看,絕沒有要逼你嫁人的意思。”

    “父親母親說的我都懂,這次是女兒自己想嫁的。”蘇長樂道,“女兒這纔想試試看,若是跟楊先生這樣的人生活,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既如此,也好。”錦王妃點頭,“若是過得不舒心那便和離,這豫州是我們的封地,在這豫州還沒有人敢說我們錦王府一個不字。”

    “多謝父親母親。”蘇長樂裹了裹身上的披風,“那女兒就先回去了,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蘇長樂轉身回到了房間,錦王和錦王妃對視了一眼,他們也搞不清楚蘇長樂想要做什麼。

    不過如果她想要成婚了也好,這樣就能徹底的把金陵的那些人和事情都忘了。

    蘇長樂與楊淵要定親的消息當夜便派人修書一封,從豫州到了金陵,直接送到了蘇珩的手上。

    蘇珩與謝佳期依舊住在金陵的王府之中,這一大家子裏面如今三個人在豫州,顯得錦王府都空空蕩蕩的。

    入夜之後,蘇珩從大理寺回來,謝佳期正在飯廳等着蘇珩喫飯。

    “飯便不吃了,我與你哥哥要去樊春樓辦些公事,換完衣服便走。”蘇珩把手上的信遞給了謝佳期,“這是從豫州送來的家書。”

    “嗯,好。”謝佳期接過那封信拆開,本來以爲只是平常的報平安,卻沒想到她越看眼睛睜得越大。

    見着蘇珩要過去換衣服,她便一下子將人叫住:“等下!”

    蘇珩聽着謝佳期叫自己,以爲是信上寫了什麼,他疾步走了過去:“怎麼?可是豫州出了什麼事?”

    “是長樂!”謝佳期有些不敢相信,“母親來信說,長樂準備要在年後與楊淵成親,事情定的匆忙,定親我們是趕不上了,要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在她成親之前趕回去!”

    “楊淵?”蘇珩想了想,“是豫州書院的那個?”

    “是。”謝佳期回想道:“之前長樂給我的信裏面提到過這個人,我本來以爲是她在豫州新認識的朋友,沒想到她居然要與他定親。”

    “既如此,那應當是這個人不錯,父親和母親既然已經同意了,那便是不錯的人。”蘇珩看了眼時間,“過幾日等完了手頭上的案子,我便進宮告假,我們一起回豫州。”

    “好。”謝佳期點點頭,把那封家書又看了一遍。

    --

    金陵前些日子落了雪,雖然壓彎了枝頭,但雪卻在第二日便化了許多。

    這幾日天氣晴朗,樊春樓也人聲鼎沸了起來。

    二樓的包間早已經全都定了出去,其中不乏有朝中的大臣在其中議事。

    一輛馬車停在了樊春樓的門口,江慎一身墨色錦袍從馬車上下來朝着樊春樓裏面去。

    他一身閒適,頭上只戴了一隻桃花白玉簪。

    “江大人裏面請,傅大人已經在二樓等候大人多時了。”樊春樓的老闆看着面前的人趕緊親自上前來迎接,還把人親自帶到了二樓的包間。

    “有勞了。”江慎淡淡的笑着。

    “不敢不敢。”

    江慎如今是朝堂新貴,日後的前途不可估量,就算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說不準江慎也會爬上去。

    掌櫃的親自把人帶到了二樓,推開了包間的門,傅青松便端了杯茶,回頭看着江慎:“江大人。”

    “見過傅大人”江慎走了進去。

    待江慎進去,宋實便關上了門,自己在門口守着。

    “快過來坐,剛沏好的茶,江大人快來品一品。”

    “是。”江慎坐在了傅青松的對面手腕輕擡,脣輕輕貼了貼茶杯沿兒,品了一口:“的確好茶。”

    隨即江慎把茶杯放下,嘴角的笑意微微揚了起來:“不知傅大人請本官來這裏是有何吩咐?”

    “江大人如今受寵,吩咐老夫可不敢當,只是有一件事,老夫便拉下來臉,想問問江大人。”傅青松也把茶杯放下。

    “傅大人請問。”

    “不知江大人最近可想成婚,老夫有一個女兒名叫傅晴,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齡,不瞞江大人說,自從今年宮宴之後,小女便對江大人十分上心。”傅青松笑了笑,“也不怕江大人笑話,如今小女天天在家鬧着,非要嫁給江大人,所以老夫這才請江大人過來一敘,想問問江大人的意思。”

    “傅大人的千金本官是見過的,的確是位佳人,只不過……”江慎的之間捻着茶杯沿兒,“我現在並未有想要嫁娶的心,而且傅小姐家世貴重,江某怕是高攀不起。江某多謝傅小姐垂愛,但萬不敢耽誤傅小姐的良緣,還望傅大人另覓佳婿吧。”

    還不等傅青松再說些什麼,江慎便起身:“哦對了,本官還有別的要緊的事,若是傅大人沒有他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

    江慎說罷,便沒在看傅青松的臉色,直接出了包間。

    江慎不徐不慢的走着,剛走到拐角處,便聽着傅青松在包間裏面冷哼了一聲。

    他的腳步頓了頓。

    傅青松的聲音不大,但是無奈江慎的耳朵好用。

    “呵,不過是安平郡主的一個棄夫而已,也不知道在高貴什麼!”

    “大人。”宋實自然也聽見了,他輕聲叫道。

    “無事。”江慎根本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他依舊在笑着:“傅大人說的也沒錯,我本來就是安平郡主的棄夫。”

    他說完,便準備離開。

    但他的耳朵好像又聽到了一些別的聲音。

    是蘇珩的——

    “抱歉,我來晚了,剛剛收到了豫州過來的家書,說是安平年前要定親,年後便要成婚,這幾日我準備向陛下告假,去豫州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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