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事情江大人爲何不自己去,而是讓奴家去做?”春九娘有些不懂。

    如今江慎的勢力明顯不僅僅是在鬼市,說是他權傾朝野也不爲過,更何況從江慎沒有恢復記憶開始,他便讓人各處的置辦產業,如今江慎不缺銀錢也不缺秉權。

    想讓一個區區的小將軍回不來,這可是太容易不過的一件事了。

    “你只說你願不願意。”江慎並不打算解釋。

    “自然是願意的。”春九娘嬌笑着,“只是不知道江大人願意給奴傢什麼好處呢?”

    “條件隨你開,想好了告訴宋實即可。”江慎放下了手中的茶,起身離開,“對了,不要暫時不要讓他死。”

    “奴家明白的。”

    春九孃的眼神隨着江慎的身影往門邊走,隱約見好像看到了他綁在手腕上的一抹嫣紅。

    “嘖嘖。”春九娘搖搖頭,“這是怕一個不小心便將人給弄死了,才把人給奴家的吧。”

    春九娘隨手拿出來了鏡子照了照,她起身晃了幾下腰身,便離開了當鋪。

    --

    說來也是怪,自從蘇長樂接了賜婚的聖旨之後,豫州的天氣就變得十分暖和,好像是奮力給蘇長樂留下一個好印象。

    “太欺負人了!”錦王妃已經憤憤不平了好幾日,“陛下既然已經放過了我們,怎麼兩年過去了,還是要把人往金陵裏拽!當初就不應該把蘇珩留下,如今說不準我們一家還能團聚,我們抗旨的話,那陛下還能舉着刀來殺我們不成!”

    蘇長樂好不容易收了心想要和一個靠譜的人成婚,沒想到陛下竟然這個時候插上一腳,又把之前招惹過的人往蘇長樂面前推!

    錦王妃越想越氣,現在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

    與錦王妃的生氣不同的是錦王,他眉頭皺的很厲害,好像在擔心一些什麼。

    “父親在想什麼?”蘇長樂問道,“父親別擔心,女兒與那林懷川也算是老相識,又是青梅竹馬,我們兩個之前也沒有真的鬧彆扭。”

    “懷川那孩子我自然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錦王擡頭看了眼蘇長樂,他把嘴裏面的話嚥了下去,“這次金陵,我與你母親陪你一起回去。”

    “那是自然!”錦王妃也附和,“乖女成親我們自然要在的,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回去!”

    錦王妃說完,蘇長樂卻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陣蘇長樂才沉着聲音道:“父親母親,這次的金陵,女兒自己回去便好。”

    “這怎麼能行!”錦王和錦王妃一同說。

    “父親母親,你們聽我說。”蘇長樂的表情與之前的她完全不一樣,她像是一個真正的皇家貴女一般,對着錦王和錦王妃道:“這次賜婚女兒覺得並不是那麼簡單,陛下如今有意讓我回去,那我定是逃不掉的。如今金陵的情勢不明,我與哥哥都在金陵,若是你們在豫州安全着,那我與哥哥便能放心許多。”

    蘇長樂聲音沉重,這一瞬間她好像瞬間長成了一個大人。

    錦王和錦王妃聽着蘇長樂的話,沉默了許久。

    “你們都長大了……”錦王道,“那我與你母親便在豫州等你們,但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們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錦王看着蘇長樂,嚴正的道:“我們是一家人,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永遠在一起。”

    蘇長樂深深地拜了一下:“是,女兒知道了。”

    --

    蘇長樂離開豫州的那天,是一個極其晴朗的日子。

    像是來的時候那樣,蘇長樂也並沒有收拾太多東西回金陵。

    馬車在王府外面已經停了許久,錦王和錦王妃將蘇長樂送到了門口。

    錦王妃很擔心,蘇長樂從來沒有離她這麼遠過,她緊緊地握住了蘇長樂的手:“乖女,你記着回去之後要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與你哥哥商量,若是不成的話,千萬第一時間給我們傳來消息,我與你父親定會去金陵給你討回公道的。”

    “母親放心,不過是就去成個親而已,又不是去赴鴻門宴。”蘇長樂裝作輕鬆的樣子。

    錦王妃攏了攏蘇長樂的披風:“去吧,一路上注意安全。”

    “是。”蘇長樂退下了臺階,給錦王和錦王妃行禮,“女兒這便去了,待金陵一切安好,父親母親也不必擔心了。”

    “好。”錦王妃已經有些要哭了出來,還是錦王對着蘇長樂說道。

    蘇長樂轉身便上了馬車,連頭都沒有敢往回看一眼。

    馬車緩緩前進,與兩年多以前,蘇長樂剛剛到豫州的時候一樣。

    那個時候他雖然有些捨不得金陵,但更多的還是放下之後的輕鬆。

    那段感情她熱烈的爭取過,也爲了自己喜歡的人籌劃過,到最後也放開過。

    她從來都沒有後悔,所以到了豫州之後,她剩下的只是輕鬆。

    不過就是一個自己喜歡了很多年的人而已,其實想一想也沒什麼捨不得的。

    他們兩個從剛開始的目標就不一樣。

    相處的這些日子,大多都是她的強求。

    而這次就算回到了金陵,那個如今已經被人人尊稱一句江大人的人,應當也不會再與她有任何聯繫。

    “郡主,楊先生在前面。”

    蘇長樂馬上要出豫州的城門的時候,阿珠忽然掀開車簾看了一眼。

    自從那日的定親宴之後,蘇長樂就再沒有見過楊淵。

    這麼多的陰差陽錯,只能說明他們兩個沒有緣分。

    既然沒有,那便好聚好散。

    “停車。”蘇長樂道。

    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蘇長樂下了馬車。

    楊淵遠遠的就看見了蘇長樂的馬車,在她停下之後便迎了過去。

    蘇長樂從馬車上下來,在楊淵的面前站定,她笑着道:“楊淵,真是遺憾,看來我們之間還是差了些緣分。”

    “郡主此行路途遙遠,還望郡主一路保重。”楊淵看着蘇長樂,輕聲的道別。

    “楊淵,我很開心在豫州能有你這麼一個好朋友,若是他日你到了金陵,本郡主定設席款待。”

    “那便多謝郡主了。”楊淵點了點頭。

    “楊淵,你就是來跟本郡主說這麼兩句話的?”蘇長樂還是那般笑着,好像之前與楊淵約好了要去哪裏一樣。

    “其實,我來是想問郡主一個問題。”

    “好,你問。”蘇長樂有些好奇,有什麼問題需要楊淵親自過來問。

    “若是郡主有一日能夠回到豫州,我與郡主的約定可還算數?”

    楊淵的話裏面帶着誠懇。

    “本郡主說的話自然算數,”蘇長樂看着他的眼睛,真誠的道:“不過本郡主更希望,有一天能在金陵接到你的喜帖。”

    楊淵看着她,只笑着不說話。

    “你都來送我了,那便說些本郡主喜歡聽的話吧。”

    楊淵點點頭:“郡主想聽什麼?”

    蘇長樂擺了擺手,回身上了馬車,待在馬車裏面坐穩,她才掀開車簾對着楊淵道:“你便祝本郡主一路順風吧。”

    蘇長樂說罷,便放下了車簾:“走吧。”

    馬車緩緩駛動,楊淵的聲音不遠不近的跟在了後面。

    “那便祝郡主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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