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靜言家中的那個嬤嬤已經好了很多了。

    歲數大了的人,一旦熬過了冬天就可以鬆一口氣。

    這幾日嬤嬤已經可以下牀了,自己也可以稍微的歇一歇。

    她將藥碗放到了廚房裏,便聽着外面有人敲門叫她:“盧小姐,盧小姐在嗎?”

    這院子本來就有些偏僻,來找她的人少之又少。

    盧靜言聽着聲音有些耳熟,便出去開了門:“誰呀?”

    她打開門,看着外面站着的人,還有不遠處的馬車。

    她認得那是週一杭的馬車!

    這段時間她照顧嬤嬤,都沒有功夫去找週一杭,況且……

    安平郡主現在已經回到了金陵。

    周大人的心她猜到過。

    她也想象過若是郡主這輩子都沒有回到金陵,那或許她與周大人還有一絲機會。

    可是現在看起來。

    天意弄人。

    可是她現在看見週一杭的馬車,還是會忍不住的雀躍歡喜。

    “是你啊。”盧靜言認出來了面前的人是週一杭的車伕,她看了看旁邊的馬車:“是周大人來了嘛?”

    “不是,我們大人請盧小姐去詔獄一趟,說是有事要與小姐說。”

    詔獄?

    莫不是母親出了什麼事?

    “等下,我過去安排一下馬上過去。”盧靜言急匆匆的跑到了屋裏。

    嬤嬤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撐着問道:“誰來了?”

    “周大人。”盧靜言套上了一件外套,“嬤嬤,我要出去一趟,周大人有事要找我。”

    “你快去吧,我這裏不妨事的,已經好上許多了。”

    盧靜言心中着急,也顧不上說什麼,換了衣服便出了門。

    她直接上了週一杭的馬車,裏面空空的,只有她一個人。

    “盧小姐,坐好了我們便出發了。”車伕道。

    “請麻煩快一些,怕是周大人有要事要找我。”

    車伕也不知道週一杭到底有什麼事,不過若是去詔獄的話,怕不是與盧小姐的事情有關吧?

    想到這,車伕也加快趕車,沒多久便到了詔獄。

    週一杭已經在詔獄的門口等着了。

    “周大人。”盧靜言匆匆下了查。一路小跑到了週一杭的面前:“見過周大人。”

    週一杭點點頭。

    “周大人讓我來詔獄,可是我母親出了什麼事?”

    “並未。”週一杭趕緊止住她的想法,“盧夫人一切都好,只是你許久沒有來了,怕是會想念。”

    “沒事就好。”盧靜言鬆了口氣,“這些日子嬤嬤的身子不太好,我一直都在照顧她,不過母親沒事就好。”

    盧靜言說着便跟着週一杭往詔獄裏面走:“多謝周大人幫我記着。”

    “無礙。”週一杭停在了外面,將手裏面拿着的喫食遞給了盧靜言,“知道你匆忙趕到應當是沒有準備東西,你拿着吧。”

    “啊這……”盧靜言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接了下來,“多謝周大人安排周到。”

    “無妨,你快進去吧。”

    週一杭停在了牢房的外面,他背過身去等着盧靜言。

    盧靜言也十分懂事,在給母親送完了東西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快速的離開了詔獄,並不給週一杭添麻煩。

    詔獄外面的陽光極好,和裏面的陰暗完全不同。

    盧靜言看着週一杭的背影,那身影被陽光籠罩着。

    她走了過去,對着他的背影道謝:“多謝周大人。”

    聽到盧靜言的聲音,週一杭一愣,他沒有回身,而是背對着盧靜言:“盧小姐不必道謝,不過本官倒是有一事,想請盧小姐幫忙。”

    “周大人請說。”

    “本官想與安平郡主見上一面卻又沒有辦法出面,還想請盧小姐替本官去遞個消息。”

    盧靜言不說話。

    她的表情有些放空,好像聽不懂週一杭在說些什麼一樣。

    週一杭一直沒有回頭,他問道:“盧小姐可是不願?”

    “我去。”盧靜言回答道。

    週一杭沒有看到盧靜言的表情,可盧靜言的聲音卻不似剛纔那般溫柔,反倒是帶了濃濃的失望。

    盧靜言沉了口氣,往前走去:“我現在就去。”

    週一杭本來還想攔一下說不必着急,可是盧靜言卻已經錯過了他,直直往前走去。

    這次變成了週一杭看着盧靜言的背影。

    盧靜言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停了下來。

    “另外……”她沒有回頭:“就算是周大人今日不讓我來詔獄,我還是一樣會幫周大人,周大人不必擔心。”

    “你……”

    週一杭本來想解釋,可是盧靜言卻大步離開。

    車伕和馬車就停在原處,盧靜言卻沒有要上去的意思。

    車伕不知道盧靜言與週一杭說了什麼,只看到盧靜言的臉色十分不好。

    他不能多問,只道:“盧小姐請上馬車吧,我送你回去。”

    “不必。”盧靜言拒絕,“我還有事要辦,便不用周大人的馬車了。”

    --

    隨縣別院。

    江慎在屋中待了幾日,終於將身上的瘴氣給排了出去。

    蘇長樂聽說別人中了瘴氣之後不僅要昏迷很多天,醒了之後還會發癔症,讓她整整擔心了很久。

    可是現在看江慎沒有別的症狀,蘇長樂便放下了心。

    今早他又出了門,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什麼問題了。

    那宋實說得果然沒錯,江慎不是什麼衝動之人,在進林子之前肯定是已經吃了解藥的。

    蘇長樂想着,她便穿好了衣裙,準備去帳篷區。

    “夫人今日可還要去帳篷區?”餘榕端着早膳進來。

    是蘇長樂最喜歡喫的東西。

    小包子和瘦肉粥。

    “對呀,這幾日我不是每日都去嘛,更何況今日江慎也不在家,我們要是不出去的話,豈不是很無聊。”

    餘榕將早膳放到了桌子上:“剛纔我進來的時候看到夫人前些日子撿回來的那株桃花好像要開了。”

    “真的?”蘇長樂還沒喫上一口就趕緊跑出去看。

    果然!

    瓷瓶裏面被水潤着的樹枝果然沒有枯萎,而且那樹枝上的花苞也在躍躍欲試的開放。

    “快快!”蘇長樂奔到了院子中,看着那兩株小小的花苞一步也不願意離開。

    她坐在了石凳上:“我要在這裏等着,餘榕,你去把早飯拿過來,我要在這裏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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