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樂這麼想着,馬車便晃晃悠悠的到了別院外面。

    “夫人,到了。”

    “嗯。”蘇長樂的聲音沉沉的,車伕幫她掀開簾子,便見蘇長樂抱着兩罐子酒下了馬車,直奔別院裏面去。

    江慎還沒有回來,院子裏面空空的。

    廚房裏面做飯灑掃的是一個老嬤嬤,她本來是想出來尋餘榕的,可是找了一圈都沒看見人,只好去找蘇長樂。

    “夫人可用晚膳?”

    蘇長樂進了屋子,卻沒有點燈。

    她坐在梳妝檯的前面,梳妝檯上擺着的是她剛纔帶回來的兩壇酒。

    那酒醇厚,打開便是一股濃濃的桂花味,和被砸的桂花酒館裏面的味道一樣。

    “不必了,你幫我燒些洗澡水來好了。”

    “是。”

    熱水是早就已經備好的,沒一會兒便將屋子後面浴桶給填滿了。

    今日餘榕不在,嬤嬤只道:“夫人可要老身伺候沐浴?”

    “不用了。”蘇長樂抱着一罈酒走到了屏風的後面。

    她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掉,扔在了地上,然後把自己泡在了浴桶之中,手上拿的是那壇桂花酒。

    浴桶裏面升騰起來的熱氣混着酒氣散發出來了一股濃濃的桂花氣息。

    蘇長樂泡在熱水裏,像是泡在酒裏一樣。

    她一口一口的往嘴裏面灌着酒——

    江慎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

    縣衙之中的藥材味道很濃。

    因爲要煮的解藥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幾口鍋一起開火都要趕上整整一日,更何況還要將那些棉布放在裏面,還要再熬上很長時間,才能將藥效長留在布上,這樣明日進林子的時候,大家用布遮面即可。

    江慎也一直都在縣衙裏面等着。

    下午的時候已經有暗衛來報,說蘇長樂與餘榕正在酒館的後面,正好碰到了孕婦要生產,於是便留下來幫忙。

    江慎知道她們的去處便就放心的在縣衙處等着,直到蘇長樂回到了別院,江慎才從正廳中起身走了出去。

    “大人!”狄平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這布也已經煮的差不多了!”

    院子裏面一直有柴火在燒,狄平一直在院子中,就算是他黝黑的臉上也能看出來被蒸出來的熱氣。

    “嗯,那便待涼了之後撈出來吧,另外剩下的藥渣也不要扔,撈出來之後分裝在小袋子裏面,明日每人身上掛上一個,便會更穩妥一些。”

    “大人說得是!下官馬上叫人準備!”

    狄平的眼睛裏面寫得都是“這江大人有點東西”。

    江慎側過頭去,不動聲色的離狄平遠了一些,掃了眼鍋中的藥材的確可以收尾了,便道:“既如此那本官便先離開了,剩下的就由狄大人收尾吧。”

    狄平趕緊站了出來:“是!江大人放心,這些都包在下官的身上!”

    “嗯。”江慎說罷,連個眼神都沒再給狄平。

    倒是狄平巴巴的看着江慎離開了縣衙,又上了馬車。

    “夫人現在已經到別院了嘛?”

    “嗯,已經到了,不過夫人把餘榕留在了產婦那。”宋實在外面駕車。

    “無妨,看來那產婦大概是餘榕認識的人。”江慎問道:“餘榕的家人可有消息?”

    “已經在帳篷區全部排查過了,並沒有餘榕的家人,之前那些遇害的人已經都被掩埋了,現在應當已經找不到了。”

    “嗯,知道了。”江慎閉着眼睛,揉了揉眉間。

    縣衙離別院的距離有些遠,直到江慎回來了之後,時間已經到快要入寢的時候了。

    江慎踏進院子,發現房間裏面只有一盞小燈。

    他頓了頓,以爲蘇長樂已經睡下了,他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口,撲面而來的便是一個濃重的桂花香氣。

    江慎皺了皺眉頭。

    他推開了門。

    這屋子裏面除了桂花的香氣之外,還有酒的味道,纏着水汽鋪滿了整個屋子。

    屋子裏面只有一盞小燈,那光亮只從屏風後面照過來的。

    “夫人?”

    江慎叫道。

    沒有人回答他,可是他卻聽到了屏風後面的水聲。

    他尋着聲音找了過去,果然發現了在屏風後面泡澡的蘇長樂。

    但泡澡……

    也好像並不僅僅是泡澡。

    她手上還有剛纔捧着喝的酒罈子,整個人也都靠在浴桶旁邊迷迷糊糊的。

    江慎走了過去:“夫人?”

    蘇長樂沒有應他,反倒是自己哼唧兩聲。

    帶着哭腔的尾音傳到了江慎的耳朵裏,他擡手將蘇長樂的臉捧起來。

    那小小柔軟的臉蛋因爲水汽的蒸騰還有酒氣的薰陶已經很紅了,甚至已經有些發燙,可就是這樣,他還是看到了蘇長樂臉上的淚痕。

    “你這是怎麼了?”

    今日不過就是去看婦人生孩子了,聽說那婦人平安生產,她怎麼變成了這樣,難不成是被嚇到了?

    喝醉了酒去泡澡本就十分危險,更不要提在泡澡的時候喝的爛醉。

    江慎擡手將旁邊放着的浴巾拿了過來,遮住了蘇長樂的身子。

    他彎腰想要去抱,可是蘇長樂卻半夢半醒的睜開了眼。

    她的眼睛也在泛紅。

    不知道是酒氣在作祟還是哭得眼睛紅腫。

    “沒事。”蘇長樂躲開了江慎的手,還在找着酒罈子。

    發現那酒罈子已經被江慎拿走了之後,她不滿的拍了拍水。

    撲騰的這幾下濺起的水花直接浸溼了江慎的衣襟。

    蘇長樂擡頭看了江慎一眼,發現他除了胸膛有點溼了之外,衣服還好好的穿在他的身上。

    可是真礙眼啊!

    “這水有些涼了,你先出來。”江慎彎腰想要去抱。

    “我不。”蘇長樂拒絕的很徹底,她指着放在後面桌子上的酒罈子,“要喝酒。”

    “不行,你已經喝了很多了,不能再喝了。”

    “不喝頭疼……”蘇長樂捂住了自己的頭。

    她的頭髮已經全溼了,但卻不像是洗完了的樣子,而是直接泡在水中,甚至連發髻都沒有散,只有幾縷碎髮貼在了她的臉上。

    “喝了才更疼。”江慎按住了蘇長樂的手,“夫人還要什麼,除了那壇酒之外,剩下的什麼都行。”

    “什麼都行?”

    “嗯。”

    “好啊。”蘇長樂忽然勾了勾脣,她把自己的手從江慎的手中抽了出來,隨即一隻手勾住了江慎的脖子,另外一隻手則直接探進了他的衣襟。

    “那就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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