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去隨縣的時候路上用了半個月,而他回來的時候卻僅僅用了幾日。

    而這幾日蘇長樂也沒有閒着,她將郡主府裏裏外外都規整了一遍,就像是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忙這件事情一樣。

    待郡主府的事情都整理完了之後,她便出門去拜見了那些自己應該去看看的人。

    阿珠身上的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蘇長樂消失的這麼長時間,她除了昏過去的那幾個晚上之外,剩下的時間她日日都在擔心,直到蘇長樂回來了之後才安心。

    可卻又沒有那麼安心。

    阿珠不知道蘇長樂消失的這段時間她都發生了,只是感覺自她回來了之後做事比之前更加乾脆,好像心急的要做些什麼。

    她有些擔心,另外一種的擔心。

    蘇長樂的確是有些急,她這一路上與江慎所發生的事情在她的腦子裏面越來越清晰,趕路的時候她沒有功夫去細想,可是一旦回來了之後,她才猛然發現了一件事。

    她好像還是喜歡江慎。

    她分不清楚是她內心一直沒有抹去對江慎的喜歡,還是在自己失憶的那一段時間裏面又重新愛上了他。

    她甚至在嘲笑自己,怎麼會反反覆覆的愛上同樣一個人?

    真是可笑。

    不過不管是不是喜歡,她是安平郡主,就算是喜歡她也不可能與江慎再如何,更何況她是要離開金陵的。

    那就讓這個事情快一點,更快一點。

    “郡主。”阿珠叫道,“郡主這段時間沒有進宮,這次進宮郡主是要?”

    “本郡主消失了這麼長時間,宮中總會是要發生一些事的。”蘇長樂摁了摁頭,“本郡主倒是有些好奇,那越貴妃有沒有什麼動作。”

    蘇珩一直都不讓蘇長樂參與朝政的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她就算是不參與也不行了。

    說不定她的小命都會扔在哪裏。

    “郡主是想知道越貴妃有沒有再提娶高小姐的事情?”

    蘇長樂點頭:這麼長時間了,越貴妃依舊沒有動作,這實在是讓人費解。

    --

    樊春樓內,白日裏沒有晚上熱鬧,來得多是高門顯貴家的小姐。

    自從傅晏拒絕了與楊鈺蓉的婚事之後,楊鈺蓉就一直不太開心,本來還有傅晴跟在她旁邊和她說話,也不知道傅晴是犯了什麼錯,竟然被傅晏給關了起來,不讓她出來,現在只能她自己出來逛逛了。

    在街市上逛了半天,楊鈺蓉也不想回去喫飯,剛好她的位置離樊春樓近,便直接帶着丫頭過去。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晌午,喫午飯的人也都離開了。

    楊鈺蓉一進去,小二便熱情的迎了上來:“小姐請進!小姐想來些什麼?”

    “稍來兩三道菜便好,不要辣的。”

    “是,是,小姐請雅間請。”

    小二看着楊鈺蓉一個人又帶着丫頭,便將楊鈺蓉帶到了二樓。

    剛一上去,便聽到一個開着門的雅間裏面嘩啦一聲碗碟被砸碎的聲音。

    嚇了楊鈺蓉一跳。

    小二將楊鈺蓉擋在了後面,他進去看:“哎呦這是誰惹我們許大公子生氣了?”

    許羅已經有些喝醉了,他隨手砸着東西,嘴裏面還嘟囔着:“本公子心情不好,你們都離本公子遠點!”

    “小的們知道,可是許公子,本店概不賒賬,許公子今日沒有帶人來,還是要先將此間的酒錢結一下,小的們纔不回來打擾……”

    “我來吧。”一道輕輕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二轉過頭來看楊鈺蓉:“小姐是認識許公子?”

    “不認識。”楊鈺蓉看着許羅已經喝的滿臉通紅,但是他一擡眼,卻像是帶着酒意將楊鈺蓉的眼睛勾了過去。

    “興許他也有些不高興吧。”

    這種不高興的感覺,她懂。

    --

    蘇長樂在宮中走了一圈,看了皇后娘娘又旁敲側擊的問了越貴妃的近況,發現越貴妃竟然沒有着急找陛下讓他去定親,的確是有些出乎意料。

    除了高若凝本身一直在裝病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

    陛下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

    太醫診治不出來有什麼問題,只能是看着陛下的身體一日虛弱過一日。

    他已經許久沒有找人侍寢,那越貴妃就算是想吹枕邊風也找不到機會。

    事情就卡在了這裏。

    蘇長樂從宮裏出來,車伕問道:“郡主可是要回府?”

    “不,去酒坊。”

    那個傅晏一定會在的酒坊。

    蘇長樂回來的這幾日她一直都招搖過市,能見的人她都見了,生怕大家不知道她還在。

    現在只剩下一個人沒有見了。

    傅晏。

    “是。”車伕沒有多言,直接駕着馬車往酒坊去。

    從宮裏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天邊殘留的火燒雲將整個金陵都照的紅彤彤的,那顏色將宮殿還有蘇長樂的馬車都染成了紅色。

    蘇長樂掀開車簾,她的臉上也沾染上了霞色。

    馬車到酒坊的時候,晚霞也剛好消失。

    蘇長樂下了馬車往裏面走去,走到了專門爲傅晏準備的房間。

    她伸手推開門,果然看見了傅晏在裏面。

    他靠在窗戶旁邊,手裏面的茶杯裏是滿的,直到蘇長樂來了他才喝下去第一口。

    “下官見過郡主。”

    傅晏轉頭對着蘇長樂道。

    蘇長樂勾着脣直接坐到了傅晏的對面:“嗯。”

    “小傅大人很有閒情啊,這段時間被傅大人壓着沒有去戶部,現在竟然還有功夫在這裏喝茶?”

    蘇長樂忽然笑道:“難不成小傅大人是怕本郡主找不到你,這纔在這裏等本郡主的?”

    傅晏笑而不答,只擡手給蘇長樂面前的茶杯倒滿了茶:“郡主請用。”

    “好茶。”蘇長樂沒客氣,直接擡手喝了一口,“這酒肆的茶果然和平常的不一樣,好像都帶着酒味。”

    “郡主來找下官,可是有什麼事?”

    “沒有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嘛?”蘇長樂將茶杯放了回去,她一擡眸,神色微斂:“可是本郡主今日卻的確是有事要找你。”

    “郡主請說。”

    “小傅大人,你可害的本郡主好苦。”

    傅晏聽着蘇長樂的話有些搞不明白,他的臉上全都是疑惑。

    他的表情不像是裝的,更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於是蘇長樂接着道:“小傅大人可知道這段時間本郡主發生了什麼?”

    “郡主不是一直都在忙着搬回郡主府的事?”

    “這你也信?”蘇長樂哼道,她壓低了聲音:“前些日子本郡主遭了暗算,這段時間本郡主一直躲着養傷來着。”

    “郡主身子可好了?”傅晏神色緊張。

    “已經完全好了要不然也不能站在小傅大人的面前,與小傅大人飲茶,不過說來也巧,小傅大人難道不好奇是誰傷了本郡主嘛?”

    傅晏看着蘇長樂,但是他不回答。

    就聽蘇長樂的這個語氣,他就知道肯定是和自己脫不了干係。

    可是他的確是什麼都沒有做。

    蘇長樂直接道:“那天晚上有人約本郡主去金陵城外的別院,小傅大人可知道本郡主爲什麼會去?”

    “下官不知。”

    “因爲是小傅大人約的本郡主啊。”蘇長樂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本郡主以爲小傅大人會給本郡主帶來什麼好消息呢,卻不想本郡主沒什麼消息都沒有等到,甚至連小傅大人都沒有等到,等到的只有打算取本郡主命的殺手。”

    傅晏霎時間愣在了那裏。

    “若不是小傅大人想要本郡主死,那便是有人想要藉着小傅大人的名號要除掉本郡主,本郡主只是有點好奇,本郡主與小傅大人交好的關係是誰傳出去的呢?”

    蘇長樂盯着他:“或者說,有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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