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你放開本郡主!”蘇長樂壓低了聲音,她雙手推着江慎的肩膀,可是根本推不動什麼,她整個人都被江慎去圈在了懷裏。

    “郡主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江慎的語氣明顯冷了一瞬,“郡主是真的想與他再續前緣嘛?”

    蘇長樂有一種預感。

    她如果敢回答“是”,那後一秒林懷川就會真的死掉。

    想到這,蘇長樂認真的看着江慎:“沒有。”

    蘇長樂偏了偏頭:“本郡主剛纔說的都是謊話,都是騙陛下的。”

    過了好一會兒,江慎的聲音才又傳了過來:“郡主這張嘴裏面可真是沒有一句實話。”

    他的語氣已經比剛纔好了很多,最起碼沒有那冷颼颼的語氣了。

    剛纔他在殿外聽見了蘇長樂的話,第一反應就是要殺了林懷川。

    他本以爲蘇長樂會直接說“對,就是這樣。”

    可是蘇長樂卻沒有這麼說。

    她竟然否認了。

    江慎放開了禁錮着蘇長樂的手,轉身整了整袖子。

    他是來找陛下述職的,剛好碰到了這一幕,沒忍住就將蘇長樂揪了過來,現在陛下應當已經在裏面等着了。

    “既然郡主沒事了,那就先回去吧,本官也要去面見陛下。”

    “等下!”

    看着江慎的背影,蘇長樂叫住了他。

    江慎果然停住了腳步。

    他看着蘇長樂繞到了自己的身前,又看着她往前了兩步,將自己逼到了剛纔她的位置上。

    “江慎。”蘇長樂猜測道:“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本郡主了吧?”

    蘇長樂看着他的眼睛,一點表情都不肯錯過。

    江慎也與她對視,可是卻遲遲都不回答。

    昨夜蘇長樂回到郡主府之後便想了想從豫州回到金陵之後的事情。

    江慎無時無刻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一次兩次的可以說是巧合,但次數一多若是再認爲是巧合,那蘇長樂便是傻子了。

    這種事情蘇長樂之前也做過。

    在她追着江慎跑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江慎是不是和當初的自己一樣,他也喜歡上了自己?

    蘇長樂是想要離開金陵的,江慎如今爬到了這個位置,讓他離開也絕對不可能,所以蘇長樂之前是想着,不管江慎是個什麼意思,她都裝作不知道,也不迴應,直到自己離開的事情也能幹乾淨淨。

    可是自從那一夜之後,就算是她想要忘記,但一些事情終究是不一樣了。

    更重要的是,蘇長樂發現自己還喜歡他。

    這是最無用,也是最致命的。

    所以她現在想知道,江慎是不是喜歡自己?就當作是當初僅剩下的那點不甘心吧。

    江慎看着蘇長樂,知道她有些在意自己的答案。

    但……

    他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可是他知道,他絕對不會讓蘇長樂離開。

    之前的三年他日日都在等着蘇長樂回來,現在她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可能還會放她離開。

    更何況……

    江慎勾了勾脣:蘇長樂還一直喜歡自己不是嘛?

    “郡主很想知道?”

    “當然。”

    “那便在本官開心的時候再告訴郡主吧,畢竟剛剛郡主在陛下的面前說的話,實在是令人不開心。”江慎說着便側身離開,“本官還要去見陛下,與陛下述職。”

    江慎的衣袖剛好碰到了蘇長樂的指尖。

    “哦對了。”江慎停住了腳步,他壓低了聲音道:“本官這次是奉命去殺林懷川的,可是現在人沒有殺掉,陛下定會盛怒,說不定要給本官些什麼懲罰,郡主若是不嫌棄,便抽空來看看本官。”

    “你?”蘇長樂回身想要再問些什麼,可是江慎卻大步的往長極殿去。

    --

    陛下剛被服侍着喝了杯茶,現在正靠在龍椅上面喘着粗氣。

    徐公公在旁邊觀察着陛下,他看見江慎來了,這才提醒道:“陛下,江大人來了。”

    “嗯。”陛下緩了好久纔出生,他費力地睜開眼睛。

    他的眼睛有些渾濁了,可是在看向江慎的時候眼神依舊高高在上的冰冷。

    “江慎,要你辦的事情辦的如何了?林懷川死了嘛?”

    “回陛下,下臣無能,並沒有找到林懷川的蹤跡,請陛下責罰。”江慎撩開官袍跪在地上。

    可就算是他跪在地上,背也依舊挺直。

    “江慎,這是你第一次沒有將朕交代的事情辦好,這次朕便小懲你,給你長長記性。”陛下咳嗽了兩聲,而後對着徐公公道:“這個月的晚幾日再給他吧。”

    徐公公彎腰稱是。

    “臣謝過陛下。”

    “你這一路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你將隨縣的事情整理一下寫個奏摺呈上來,過幾日待你休息好了,再來上朝吧。”

    “是,臣先告退。”

    江慎轉身離開了長極殿,待長極殿的殿門關上之後,陛下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噴出來了一口血!

    “陛下!”

    徐公公趕緊撲了過去叫道。

    “無事。”陛下淡定的拿出了旁邊的白帕子將嘴角的血擦掉,又取了茶杯過來漱了漱口。

    擺在桌子上的奏摺背沾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徐公公拿了乾淨的布將奏摺上的血跡給擦掉:“陛下的身子不應該再操勞,這些摺子陛下要不然就晚一些再看吧。”

    陛下的身子成了這樣,照理說應當讓太子代理朝政,可是陛下卻遲遲沒有這麼做,或者是已經動了要換太子的心?

    陛下的身體狀況被壓了下來,現在朝中的大臣並不知道陛下的身體,不過朝中已經有人隱隱開始猜測,甚至有人開始站隊。

    二皇子這些年有越貴妃母家的幫持風頭正盛,太子卻是中庸無功無過。

    就算是陛下想要換太子,現在也並沒有任何的理由。

    更何況……

    陛下是真的想要換太子嘛?

    --

    江慎出了長極殿往外面去,他隨意掃了一眼長極殿外,發現已經沒有了蘇長樂的身影,她應當已經離開了。

    江慎笑了笑:這個小郡主還真是狠心啊。

    自己剛剛都已經那麼說了,她也沒有在殿外等着。

    萬一陛下一個不愉快,將他拉出去殺了呢?

    剛纔陛下說讓徐公公喫一些給他的東西不過就是解藥而已,可是那毒素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現在就算是給他了徹底可以解毒的解藥,也不會讓身體裏面的毒素徹底排出。

    況且現在的江慎就算是沒有研製出來解藥,可是那緩解痛苦的藥他已經有了。

    而且,就算是不用緩解的藥,他也能挺過去。

    反正死不了的。

    江慎出了宮門看見宋實和馬車就停在拱門外面,他走到了宋實的旁邊道:“讓許羅來找我。”

    “是。”

    待江慎上了馬車,宋實便派派人去找了許羅。

    此時的許羅正在樊春樓裏面剛要了一壺酒。

    江慎雖然答應了他要救魏如意,可是江慎這段時日並不在金陵之中,他就算是着急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日日來這裏買醉。

    酒剛啓封還沒有喝上一口,他便接到了江慎要見他的消息。

    “江大人回來了?”許羅趕緊扔下了酒罈子,直直往江府奔。

    待江慎回到江府的時候,剛好許羅也到了。

    許羅沒有喝上酒,可是身上卻略沾了一些酒味。

    宋實讓人先把許羅從側門帶進去候着,待江慎來了才把人帶過去見他。

    “見過江大人。”

    許羅站在江慎的面前,他低着頭不知道江慎是什麼表情。

    直到江慎出了聲音。

    “聽說,你前幾日子啊樊春樓喝酒,是個姑娘給你結的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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