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樂接下來了地契,掃了一眼上面的位置。

    是金陵城中極好的一處院子,那裏不偏僻卻很清幽,的確是一個做女子書院的好地方。

    如今地契在自己的手上,這處院子應當是已經被江慎給買下來了。

    “江大人出手可真是闊綽啊。”蘇長樂將地契放到了阿珠的手上讓她收好,“宋實人呢?”

    “他把東西給我之後就走啦。”餘榕現在還是有些怕宋實那個冷臉,可是一想到現在她在郡主府,又好像沒有可怕的了。

    餘榕壯着膽子問道:“郡主,這是我們書院以後要用的院子嘛?”

    “嗯,待本郡主過去看看再說。”

    蘇長樂這麼說着,可是她相信江慎既然能將地方給她選好,那定是不會讓她操心的地方,一定是很好的。

    不過這個地方可不便宜,江慎能隨隨便便將這個院子買下來。

    看來現在的江慎遠比她想象的要有錢啊。

    只不過今日江慎沒有親自來,而是讓宋實把地契送來,倒是讓蘇長樂有些意外。

    “郡主,你是在想江大人嘛?”

    阿珠跟着蘇長樂進了屋子,看着蘇長樂若有所思的表情,調笑着問。

    蘇長樂虎着臉:“哪有!”

    “可是郡主的臉上都已經寫滿了一個詞啊。”

    “什麼?”

    阿珠指了下蘇長樂的左臉,又指了下蘇長樂的右臉。

    蹦出來了兩個字:“落、寞!”

    “淨瞎說!”蘇長樂拍掉了阿珠的手,“本郡主只是覺得江慎給本郡主送來了這麼張地契,本郡主要給他多少銀子。”

    阿珠一聽,便道:“找我說,那江大人興許也不差郡主給的這些銀子。”

    蘇長樂當然知道。

    可是……

    蘇長樂喃喃道:“他不缺歸不缺,可是本郡主也總不能不給。”

    這種不分你我的事情,已經超出了客卿的範疇了。

    --

    蘇沐涔從宮裏出來後沒有直接去傅府,而是先回了澤溪府。

    他一回到府上就往魏如意的院子去。

    翠兒守在院子裏,看到蘇沐涔過來:“殿下。”

    “她還沒有醒過來?”

    魏如意從壽宴開始就一直在昏迷沒有醒來。

    蘇沐涔其實不太在乎魏如意是不是死了,若不是她身上還有魏太常給她留下來的錢,她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太醫給她開的藥自然也沒有人給她熬。

    “呵,”蘇沐涔進了屋中,看着魏如意躺在牀上呼吸均勻,他的心口便泛起了一陣煩躁,他上前半蹲在了魏如意的牀邊,一副關心的樣子下面,卻是他的手掐在了魏如意的脖子上。

    他親眼看着魏如意的呼吸變得急促,最後臉被憋得通紅,可是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

    “殿下。”翠兒在旁邊提醒道。

    蘇沐涔鬆了手。

    差一點點,魏如意馬上就要死了。

    蘇沐涔看着魏如意躺在牀上不穩的喘息聲,心情忽然好了一點。

    他若是不舒服,別人憑什麼舒服?

    他撣了撣自己的手,不經意地問道:“你的傷如何?”

    翠兒昨天回來之後便去領了罰,現在身上都是鞭傷,昨夜她鮮血淋漓的回來,只自己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便繼續回來看着魏如意。

    “婢子沒事。”

    “嗯。”蘇沐涔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看好她。”

    “是。”

    待翠兒也跟着蘇沐涔出去,魏如意才睜開眼睛。

    她捂着自己剛纔被掐的脖子,眼睛裏面全都是恐懼。

    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剛纔她就死了。

    可是她就算是醒了,也是會備蘇沐涔折磨,那便是生不如死!

    可是她怕啊,她真的害怕啊。

    這種頭上懸着一把隨時會落下來的劍的感覺,讓她時時刻刻都很緊張。

    若是之前她以爲自己只能在懸崖下面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有人要救她出去,有人能救她出去。

    她想活。

    她想活着。

    --

    蘇沐涔整理好了衣物又從澤溪府離開。

    他到傅府的時候,剛好落日漸沉。

    傅青松好像早就料到蘇沐涔會來,門口的人見到他來了,便直接將人帶到了傅青松的書房。

    “見過舅舅。”

    剛纔蘇沐涔在魏如意麪前的陰鬱一掃而空,現在他完全就是一個任憑傅青松吩咐的羔羊。

    “嗯。”傅青松指了指椅子:“坐。”

    說着,傅青松親手給蘇沐涔倒了杯茶:“這是剛剛泡好的茶,你嚐嚐。”

    “是。”蘇沐涔擡手品了一口:“舅舅這裏的茶與母妃宮中的一樣呢。”

    “二皇子說得對,這正是剛纔越貴妃從宮中給我送來的。”

    “母妃的茶也是很不錯。”蘇沐涔將茶杯放下。

    越貴妃自然不可能是僅僅送茶這麼簡單,肯定還有別的話要帶給傅青松。

    果然,傅青松說道:“你母妃說,納高家小姐的事情便先放一放,現在陛下這樣實屬到了皇位關鍵的時候,你母妃希望我能夠全力幫你。”

    “舅舅一直很幫襯我的。”

    “你是個好孩子,心中自然是有數的。”傅青松繼續道:“你母妃說,她這一輩子最遺憾的事情便是沒有成爲皇后,她希望日後的皇后之位,一定要是我們傅家的。”

    傅青松給蘇沐涔填滿了茶:“涔兒覺得呢?”

    蘇沐涔擡了擡眼,他已經知道了越貴妃在想些什麼了。

    他低頭道:“母妃的心願,兒臣自然應當完成。”

    “這便很好!”傅青松也很愉快。

    自從上次他舔個老臉去幫傅晴給江慎求親被拒絕之後,傅晴的親事就更難了,若是讓傅晴成爲皇后的話,對大家都好。

    “涔兒覺得晴兒這孩子如何?”

    “舅舅的女兒自然是很好的,當配皇后之位。”蘇沐涔點頭笑着道。

    蘇沐涔的話傅青松也不是很相信,畢竟傅晴是個什麼樣的,他比誰都知道。

    可是那又如何?

    他傅家的女兒,就是最尊貴的。

    此事既然定下了,傅青松自然會極力去幫蘇沐涔:“陛下如今還沒有清醒,若是陛下醒來了之後,應該也不會再親政了,二皇子可有什麼想法?”

    “舅舅在朝中勢力大,如今東宮不過只有兩人,一個是錦王世子蘇珩,另外一個便是謝溫禮。”蘇沐涔算計着:“這倆人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不過這倆人木訥又剛正,若是將太子身邊的這倆人給砍掉,太子便孤立無援了。”

    “一個孤立無援的太子,就算是代政,又能有什麼好果子喫?”

    “不錯,老夫也正有此意。二皇子想好了要如何整治他們了嘛?”

    “沒有。”蘇沐涔低頭,“如今我在朝堂上不能立足,還是要靠舅舅安排。”

    “好,你放心,待老夫來安排。”傅青松拍了拍蘇沐涔的肩膀,“你放心,老夫自會全力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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